“为了陛下,何谈辛苦?”司元柔浅笑却不及眼底,“陛下无事,想必太子殿下也安心了,回去睡个安稳觉吧。”
萧彦尴尬地扯扯唇角,“父皇无大碍,本宫……欢喜至极!”
章德服侍皇帝吃了些温补的粥,期间皇帝好奇昨夜情况,让章德细细说与他听解闷,待章德说到萧彦那句“本宫去见父皇最后一面”,皇帝骤然变脸,食不下咽。
他劝自己多心了,那种情况难免太子要做最坏的打算,他是储君得考虑慎重又“周到”,但他终究说服不了自己萧彦没有一点异心,他一直护着的亲儿子,为他谋划一切,萧淮笙几次说他德才不足也没坚定易储,仍是尊重皇后给他体面,结果他的亲儿子多少心里盼着他腾地方?
那未如他所愿,他还要反不成?
第110章 他对□□很冷淡
司元柔与萧淮笙乘马车回府,两人一夜未睡,司元柔困得靠在萧淮笙肩头打盹,随着马车震动,她的脸在萧淮笙肩上不停蹭,蹭得他心里痒。他倒是很精神,盼着一眨眼就回府,与她继续未完成的大业,不过想到晾了一整晚没用的鱼泡可能又风干了,脸色就不太好。
好不容易回府,萧淮笙为了让司元柔多睡一会儿,拦腰将她抱下马车直奔卧房,路上却被管家张吉叫住,“王爷,纪先生请您过去一趟,要尽快。”
萧淮笙皱眉犹豫一瞬,纪行云没急事不会这么找他,但司元柔没休息好,萧淮笙道:“我先将王妃送回去。”
“纪先生说您与王妃最好都去,他有很重要的事说。”张吉稍稍抬手拦了一下,恰好这时司元柔半寐,她听到一些,揽着萧淮笙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一起去吧。”
两人到了纪行云的院子,发现除了方景苏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他眼神垂落,在地上飘忽不定,手脚局促不安,见萧淮笙和司元柔后更是无措,直呼饶命。
司元柔不明所以,疑惑地扫了过去。纪行云指着那男子解释道:“这人是去年到药铺贩卖阿芙蓉之人,他又出现被药铺老板认出了。”
阿芙蓉,那一味来自南元的致幻药材,或许与萧淮笙的病情有关。司元柔当即一个机灵,耳清目明起来,萧淮笙亦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男子一脸苦相,嘴里只管说着不停求饶的话,“小的只给药铺卖过一次阿芙蓉,不知惹怒了诸位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小的回去吧。”
司元柔站定在他身前,问道:“你从哪里来的阿芙蓉?”
这是大元没有,只有南元才有之物。
果然那男子支支吾吾不肯说明白,“小的也是从别人那里换来的,他告诉小的那东西是好药材,值不少钱。”
“那个人是谁?”司元柔追问,跪在地上的男子却只说不认得,路上偶遇之人,后面再没见过。
司元柔隐隐失望,纪行云却厉声责问这位年轻人,“你这次又是去药铺卖药,肯定至少有一个药材来源。”
纪行云趁机向司元柔讲述发现这人的经过,“这人去年到了药铺一次后再没出现过,似人间蒸发,今年才出现便直奔药铺倒卖药材,不似偶然之事。幸好那药铺老板与我相熟,知道我去年要找这人以为我还要再买阿芙蓉,特意差人到王府知会我一声。”
药铺老板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只想再跟纪行云做笔生意,没想到阴差阳错帮了纪行云大忙。
司元柔眼神忽地凌厉,这男人竟敢骗她?
年轻男子跪伏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他实在不知为何招惹了一帮不相干的人。
方景苏更粗暴一些,掏出一把刀子在他脖颈轻轻划过,“我们只想问你一些事情,没有恶意,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们必有重赏!”
年轻男子更惶恐了,没有恶意?他们眼里明明全都是恶意!
“你们要问什么?”年轻男子似是屈服了,但很快又争了一句,“我只说能说的,说完了你们放我走。”
他果然知道一些事情,纪行云暗暗欢喜,但按耐激动仍神情淡淡地问他,“你是大元人吗?”
年轻男子眼神闪了一瞬,急忙道:“是!祖祖辈辈都是!”
“你太不会说谎了。”萧淮笙坐在年轻男子正前方,语气并不严厉却让他脸上一赧,萧淮笙道:“你是流民?南元偷渡过来的黑户吧?”
年轻男子更加恐惧,他接连否认,然而越是否认越是坐实了他的来处。
“我可以不追究你偷偷潜入大元一事,还能帮你造个身份。”萧淮笙利诱着,看这男子也算皮肤精细之人大概受不了颠沛流离之苦,才会倒卖东西赚点儿银子,“只要你肯毫无隐瞒,不要说谎。”
过了一会儿,年轻男子纠结完了,叹一口气承认了,“草民是两年前从南元偷偷进入大元之人,一路辗转来到京城。”
萧淮笙问他名字,他答道:“小的姓李,法号明空。”
竟是修行之人,萧淮笙大致猜到他为何不惜离开南元到大元吃苦了,“你是乌斯藏的教徒,南元皇室控制了你们一派教众?”
李明空屈辱地点头,被说起不光彩的家事谁也不好意思,但他畏惧萧淮笙的威严。出家之人有好生之德,他当然也爱惜自己的命!
“南元皇室侵占乌斯藏后,将我们那的各种教派都收归皇室为其所用,起初还只让我师父那辈的僧人到处讲经做法,后来南元皇室出了个极为离谱的君王,竟妄想得到通天之力。我们正经修行之人都没几个有通天机缘,他偏要,我们给他弄不成就杀一个僧人……多年过去,我是难得逃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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