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她们两个就嫁了人,卢希宁惊讶不已,说道:“我还以为额涅舍不得她们,会把她们嫁到京城呢。对了,幸福与美好年纪好像也不小了,我也得问问她们嫁人的事情。”
觉罗氏笑着道:“她们两个你先别急,等你生完孩子之后,寻几个年幼机灵些的丫鬟,让她们带着些,将规矩教出来之后,再让她们嫁人也不迟。”
卢希宁点头应下,不过转念一想,又说道:“我还是先问问她们,总得她们愿意嫁人再说此事。”
觉罗氏愣住,随后叹息着说道:“也是,她们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就不嫁,嫁人有好有坏,得看人的运道。嫁得好的如凤毛麟角,嫁得不好的比比皆是。说起来,有时做主子的还不如做奴才的呢,做奴才的不嫁人,可以自梳,继续留在主子身边做嬷嬷。这主子不嫁人,家中可不允许,那得全家都跟着没脸,得被送进尼姑庵做姑子。明年又该选秀了,我记得你娘家还有个庶出的妹妹,也到了选秀的年纪吧?”
卢希宁算了下,说道:“明年她就十三岁,到了选秀的年纪,必须得去参加选秀。”
觉罗氏轻摇绢扇,闲闲地说道:“上次我瞧着她啊,面上看去虽然老实,其实心眼灵活得很,比她那聪明露在表面的姨娘,不知要强多少倍。她吃亏就吃亏在,长得实在是不好看,选秀指定得被撂牌子,皇上断看不上她。要是回到家,你哥嫂他们,还得替她相看人家。我也不是看低她,她若想嫁进如纳兰府一般的门第,那是做梦。她的亲事肯定无法与你相比,能嫁个佐领也就顶天了。有了你在先,就看她的心性了,若是她好强要与你比,那就是自讨苦吃。她那个姨娘虽然蠢一些,长得却千娇百媚娇,要是她想不开,过得估计还不如她姨娘呢。”
卢腾隆与李氏虽然不待见张氏母女,不过他们终究是善良之人,从来没有缺过她们的吃穿。以后卢婉宁就是被撩了牌子,他们也会尽心尽力替她张罗门好亲事。
抛去门第不谈,卢希宁觉得卢婉宁的亲事肯定没有她好,因为她遇到了纳兰容若,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他。
两人说了一会话,风刮得树枝哗啦啦响,乌云盖顶,暗沉下来犹如黑夜,眼见就要下暴雨。
觉罗氏忙让卢希宁进屋,叮嘱了张婆子几句,急匆匆回了正院。
很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不过瞬息间,天地就只能看到一片雨幕,一直下到了傍晚都没有停。
卢希宁站在窗棂边,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现在快天黑了,今天纳兰容若的信还没有送回来,南苑离京城不远,京城下这么大的雨,那边也应该下得不小。
纳兰容若不是会折磨下人的主子,大雨天赶路不安全,他应该不会派人回来了。
看了一会雨,卢希宁坐下来,拿起书正准备读,纳兰容若浑身濡湿走了进屋。
卢希宁彻底呆住,回过神朝他奔过去,失声叫道:“天,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来了?”
纳兰容若笑个不停,不错眼打量着她,张开双臂想要将她搂在怀里,见自己身上还湿着,改为握住她的双臂,连声道:“宁宁你小心些,仔细着摔了。你先等等啊,我去换身衣衫之后再抱你。”
卢希宁推着他,忍着怒气说道:“你快去,等你洗完出来,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纳兰容若干笑几声,去净房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衫出来,见卢希宁板着脸端坐在榻上,走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呢喃道:“宁宁,我实在想你想得紧,恰好能歇半天,我就赶回来见你,明天一大早我就得回南苑。宁宁,你别生气了,下次再见到你,估计得等上十天半个月,我实在是忍不了那么久了。”
卢希宁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听到他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思念,就是再多的气也消了,软了口气,说道:“我也想你,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么大的雨,你应该是骑马赶回来的吧,要是路上出了事该怎么办,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冒险了,好吗?”
纳兰容若不断亲吻着她的眼角眉梢,含糊着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骑术好,路上走得也慢,不会有事的。”
卢希宁抬起脸让他看个亲个够,说道:“我没有瞒你啊,现在我好得很,肚子也看不出什么区别,还不如以前吃撑了大呢,不信你摸摸。”
纳兰容若伸手轻轻贴上卢希宁小腹,说道:“等我从蒙古回来时,你这里就该显怀了。你怎么还这么瘦,得稍微多吃一点,现在你要养着两个人,不能饿到了你。走,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好好说话。”
两人吃完饭,纳兰容若雨中赶路辛苦,明早还得赶去南苑,两人洗漱之后,早早上床歇息。
卢希宁刚躺下,纳兰容若就如以前那样挪过来,将她拥在了怀里,满足喟叹一声,说道:“宁宁,终于又能搂着你了,去南苑的时候,我几乎每晚都睡不好,总是想着你。”
卢希宁啊了一声,急着说道:“你怎么没在信中说?要是早说的话,我肯定要阻止你。白天你还要当差,而且当侍卫,又要集中精力,这样下去迟早会倒下。”
纳兰容若亲了亲她,安慰她道:“我没事,也不会误了当差。宁宁,我也控制不住啊,只要一躺下来,脑子里全想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