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与她十指交叉,细细说道:“宁宁,以前我总在想,若是皇上一定要强要了你去,我能做什么。甚至想过很多极端的举动,不过后来也慢慢想通了。”
他笑了一声,满足地道:“我这一生,已经拥有太多,最幸运的莫过于与你成亲。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胜过我以前的日子。其实说起来惭愧,我没能为你做什么,也没能护好你。不过宁宁,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也别无所求了。”
卢希宁震惊地转头看去,纳兰容若对着她抬眉一笑:“宁宁,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你不必讶异,也无需感到有压力。你胜过一切,在我的心中,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兴许是我不孝,阿玛额涅,还有长生加起来,也比不过你。”
他俯身下来,虔诚无比地,一点点亲着她的眉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双眸亮得惊人,身子也热得发烫。
水波泛起涟漪,扑打着桶檐,水花偶尔溅到地上,发出的动静,掩盖住了偶尔的细雨呢喃。
卢希宁眼神脑子都逐渐迷茫,纳兰容若亦闭上眼,在紧要关头的刹那,他他声音似呜咽,似长吟,眼前若有焰火绽放,绚烂夺目。
第六十五章 无
纳兰容若病倒了。
因为在寒风中等太久,加上心里压力太大一下没能抗住,终于倒了下来。
卢希宁愧疚不安,以前她生病时,他晚上就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这次是早上她醒来,见平时准时起床的他一动不动躺在旁边,以为昨晚他们闹得太晚,他太困起不来,便伸手去推他。
一碰之下,他全身热得烫手,忙探头看去,他白皙的脸庞都已经烧得通红。
纳兰容若这时睁开眼,对她露出个虚弱的笑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宁宁,我身子不大舒服,你可还好?”
卢希宁飞快跳下床,抓起外衫套在身上,着急地道:“我没事,你别动啊,我去拿温度计给你量量。”
纳兰容若哎了声,见卢希宁已经跑远了,目送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疲惫的眼里溢满了笑容,只得又躺了回去。
很快卢希宁拿了温度计跑回来,说道:“你含着量一□□温,我让行墨去给你请太医了,行砚前去侍卫处给你告假,你只管好生躺着。”
张婆子端了热水进来,卢希宁接过铜盆放在床边,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拭手脸,擦干净之后,又拿酒精擦拭了一遍。
纳兰容若配合着她的动作,目光几乎黏在她身上,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长生早上醒了之后,习惯性要找卢希宁,不顾奶嬷嬷劝阻,哭喊着蹬蹬瞪跑进了卧房。
卢希宁回头看去,不禁眉头紧拧,正色道:“阿玛病了,你若是要留在这里,说不定你也会跟着生病,要吃苦苦的药。你快出去啊,这是命令,你没得选择。”
长生不远不近站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呆呆看着他们,半晌后怯怯地道:“额涅,阿玛会去世吗?”
卢希宁暗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安慰他道:“阿玛当然不会去世,你跟着奶嬷嬷去玛嬷院子里玩,等阿玛好了之后带你去骑马。”
长生吸了吸鼻子,看着纳兰容若叮嘱道:“阿玛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纳兰容若被这么个小丁点关心,心里感到暖暖的,刚要点头,听到他又说道:“好了就能带我去骑马了。”
纳兰容若脸一下拉了下来,委屈地看向卢希宁,她听得忍俊不禁,虎下脸对长生说道:“快去玛嬷院子,听话,不得哭闹。”
长生奶声奶气应了,依依不舍跟着奶嬷嬷走了出去。卢希宁耐心解释道:“以前地震的时候,我跟长生解释过何为生死,他便记在了心里。我也没因为他小就瞒着,反正总有一天他得知道。”
纳兰容若不在意笑笑,抬起手想要去握她的,犹豫了片刻又放下了。
卢希宁见状,伸出手掌盖在了他的手背上,笑着道:“我猜你是因为冷了才生病,没事的。”
到了时辰,卢希宁取出纳兰容若的温度计一看,他人已经烧到近四十度,不禁担忧更甚,干脆拿酒精先给他擦拭了腘窝等地方退热。等太医前来诊脉开药时,他的热度已经退去了不少。
卢希宁去洗漱了出来,张婆子已经熬好药端进屋,纳兰容若坚持要自己吃药,说道:“宁宁,我现在已经舒服了许多,你先去吃饭,不然我会心疼。”
卢希宁无奈,只得前去匆匆用了些早饭,回到卧房纳兰容若已经吃完药,半倚靠在被褥上,脸色嘴唇都发白,精神恹恹,完全没了以前的生气。
看到她来动了动身体,勉强露出个笑容,说道:“宁宁,你得离我远些,你身子比我弱,别把病气过给了你。”
卢希宁在床沿边坐下,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太医也说了你是受了冻才生病,这种病不会将病气过给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还有,我让厨房去榨了些橙子汁给你喝,有助于你提高抵抗力。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不好?”
纳兰容若轻轻摇摇头,说道:“我先前喝了药,一点都不饿,等到饿的时候我会吃的。”
现在生病都讲究饿着肚子清肠胃,不吃有营养的东西无法增强免疫力。
卢希宁没有采纳太医的建议,只让他吃些清粥小菜,说道:“好,我等会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些肉蛋奶,吃了这些你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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