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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堇没进门,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老奴有句话要讲。暗卫是奴才,公主不该跟他走得太近。”
    梁轻鸢听得不甚明白,接道:“他是奴才啊。我有说过不是么?”
    白堇追问道:“公主当真这么想?没有其他意思?”
    “那不然呢?”梁轻鸢反问,她想了想,继续道:“他跟棉花团差不多。”
    “公主既然是当他奴才,便不该与他同桌用饭。”白堇语气平平,却字字尖锐,步步逼人,“一个奴才,与主子一道用饭已是逾矩,若被仇公公知晓,他定会被送去明部当太监。”
    风羿与她一道吃饭会被送去明部当太监?
    这是什么道理。
    梁轻鸢蹙紧眉头,她敬重白堇姑姑,但不代表她可以教她做事,“为何不可以。白堇姑姑,本宫是主子,主子想做什么便要做什么。”
    言外之意,仇末算什么东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公主,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见她态度强硬,白堇长长地叹息一声。她年纪不大,两鬓却已花白,瞧着格外苍老,许是心老了。“忠言逆耳,老奴是为公主着想。”
    梁轻鸢转着心思,问,“白堇姑姑,你是不是被男人伤害过?”
    白堇:“……”
    第11章 他生病了 她怕极了,怕他跟棉花团一样……
    春末,夏初,正值雷雨时节,近来总是下雨,黏黏腻腻的,空气也沉 ,叫人无端烦躁。
    便在前日,梁钊染上怪病,太医们束手无策,李皎凤日日守在床榻边,其他嫔妃又只会哭哭哭,于是乎,整个皇宫都陷入了压抑恐慌中。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大雨不停地下着。
    梁轻鸢走出寝殿,望着屋檐上坠落的雨滴,双手合十祈求。
    希望父皇能早日醒过来。
    五日后,梁钊没醒,璃妃薨逝。
    梁轻鸢怕梁缨一人待着生出病来,便想去宣宁宫安慰她,奈何王若朦拦着,说是璃妃死得诡异,不吉利,小孩子去不得宣宁宫。
    正巧,风羿也想去宣宁宫,梁轻鸢一说,他立马带着她翻墙去了宣宁宫。
    李皎凤不准宣宁宫设灵堂,梁缨便在自己住的院落里供奉牌位。这晚倒是没下雨,只是圆月被乌云掩盖了,星光也无,夜幕出奇地黑。她跪在牌位前,一张一张地将纸钱往火盆里丢。
    梁轻鸢走过去,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更多的是抱住梁缨,轻轻地拍她的背。
    风羿站在外头,直直盯着灵堂中央的牌位,心头五味陈杂。
    他来帝都是为保护璃姑姑和她的女儿,但如今璃姑姑死了,这叫他以后如何面对父亲和族里的长老。
    成为梁轻鸢的暗卫后,他隔几日便会来宣宁宫瞧瞧,还真没瞧出璃姑姑有自杀的迹象。宫里人都说璃妃有疯病,可他知道,那不是疯病。
    风羿满心自责,暗自愧疚,直到梁轻鸢喊他才回过神。
    *
    璃妃死后的第二日,梁钊的怪病好了,巫医说是老天开眼,李皎凤欣喜若狂,当日便带着众人去祠堂祭拜列祖列宗。
    夜里,风羿等梁轻鸢睡下后去了宣宁宫。
    “啪啪啪。”外头雨势不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他行至庭院中,对着风璃的排位跪下,只听“咚”地一声,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梁钊一醒,他便明白了一切,璃姑姑是用自己的命救人。可惜,梁钊爱的人是秦初,对她毫无情意。
    在他看来 ,自是不值得。
    很快,大雨便将风羿打湿了,不算厚重的暗卫服全都黏在了他身上。
    *
    翌日。
    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瑶霜宫的院子里空无一人。风羿疾步从外头回来,身上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他唇瓣发白,显出一丝病态。
    这日休沐,不必去学堂,梁轻鸢闲着无事便开始研究衣裳的样式。
    她左手托腮坐在书桌前,食指不住地点着面庞,右手拿着墨块,有一下没一下地研着磨,想得正出神。
    乍然,横梁上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修长的黑影从横梁上坠落。
    风羿单膝跪地,没撑多久,直直倒在地上,像是昏死过去了。“铿!”长剑落地,这一声很重。
    梁轻鸢被吓了一跳,抬眸望去,见风羿昏倒,忙将手中的墨块往研盘里一扔。“风羿!”
    她飞奔过去,扑到风羿身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探他的鼻息。
    此刻,她怕极了,怕他跟棉花团一样离开自己。若是他也离开,她想,自己就再也不会有人陪了。
    还好,老天没作弄她。手下的温热气息告诉她,风羿没死。
    梁轻鸢不由松了一口气,又觉手下的热意不大寻常,她试着摸了摸风羿的脖子。
    很烫。
    他这是,发热了?
    “来人!”顾不得多想,梁轻鸢便扯着嗓子喊人。
    *
    片刻后,御医来了,是金喆。
    金喆提着药箱匆匆进屋,内心翻江倒海,今日又轮到他当值。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跟六公主有缘罢了,而这种缘分,其他御医羡慕不来。
    放下药箱时,金喆愣住,暗忖,六公主对这暗卫还真是上心,竟让他睡自己的床榻。
    他走上前,在梁轻鸢那十分关切的眼神中拿起了风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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