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梁轻鸢赶忙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郑重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人。我没嫌弃你,但我刚刚说的也是实话,你总不希望我骗你吧。”
风羿默然望着她,缄口不语,面上也淡淡的,琢磨不出一丝情绪。
“你,生气了?”梁轻鸢圈住他的劲腰试探道,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他久不说话,她整个人都不舒坦,“说话啊,我又不嫌弃你。你板着个脸做什么,是要我哄你么?”
“……”空气停滞不前,闷人。
风羿依旧闭着嘴,全然没开口的迹象。他暗暗盘算着,既然自己说话难听,以后便少说点儿。结果她后头说了那么一句。
嗯……
他转念一想,也行,让她哄哄自己。
真要她哄么?梁轻鸢为难地蹙眉,她都不晓得他对自己的嗓子如此在意。算了,到底是自己的夫君,哄就哄。“狗东西。”
又是这称呼。怎么说呢,这称呼挺微妙的。他说不上喜欢,更多的是习惯。风羿缓缓松开搂在梁轻鸢腰上的手,低声问:“在你眼里,我只是你的狗么?”
“不是!”梁轻鸢不假思索道,她以为他因着嗓子的事自暴自弃了,慌乱解释道:“它,是我对你的称呼,你。”她加重音,“只有你,独一无二的。你见我这么喊过别人吗?”
风羿想了想,那倒没有。以前,她身边也就他一个暗卫,根本喊不了别人。而现在这两个,她是有事吩咐无事无视,确实不会喊。
看他还是怏怏的模样,梁轻鸢豁出去了,柔柔地搂住他,仰头靠近他耳边,撒娇似的喊,“夫君,别生气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发誓。”
第78章 听你的话 听你的话跟欺负你又不冲突。……
“……”
夫君?
霎时, 风羿眸中冒出一道璀璨的光。她叫这两字怪好听的,叫他心都酥了。可他又想,若是自己再假装假装,说不定能听到更多意外的词儿。
两人待在一起这么多年, 她喊“狗东西”的次数比喊他的名字都多。偶尔叫叫其他的, 煞是动听。
算起来, 自小到大, 他同样是喊她“公主”为多,其他的称呼几乎没喊过。而眼下, 作为暗卫的风羿已经死了,他是自由身,对她用不着遵守皇宫里的那一套。
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梁轻鸢抬起脸, 细细地端详他,眉目含情,湿漉漉的,俏若三春之桃,“你方才说,只听娘子的话,我已经喊了, 你听不听我的话?”
“嗯……”她露出这小媳妇儿的模样倒是难得,风羿心里高兴地很,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依旧冷漠, “听。”
“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准再板着脸了,跟个小老头一样,真难看。”说完, 她捧起他的脸,轻轻掰扯着他的嘴角,“快,笑一个。我喜欢看你笑。”
风羿垂眸看她,对上她认真掰嘴角的模样,忍不住便笑出了声。他一笑,似乎,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继续说。后来呢?是不是有人帮了你?”梁轻鸢怕他继续执着嗓子的事,等他笑开,她立马转移了话题。
琵琶骨被穿,他铁定动不了真气,如何能逃出皇宫。
她将手伸进他的衣领,试探着摸向他的锁骨,确实有道凸起的圆疤。被穿琵琶骨的时候,他一定很疼。
想起他受的苦,她心里自是疼的,恨不得在仇末身上穿几个窟窿。
风羿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倒也不纠结称呼的事,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两个字,“沈炼。”
“沈炼?”对于这个答案,梁轻鸢着实意外,“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大姐的人么?”大姐有病,沈炼天天与她待在一处,没被影响?
她不信。
“或许,他觉得自己欠了我一个人情。”风羿扬起脸,面无表情道:“两年前,他被楼里的人暗算,是我救的他。”
“这样看的话,他至少是个人,还知道报恩。”梁轻鸢冷哼。她对沈炼没什么印象,有也是梁媛给的。
“倘若我告诉你,当年杀害棉花团的人是他呢?你还觉得他是个人么?”顿了顿,风羿侧眸,目光牢牢锁着梁轻鸢。
“是他杀了棉花团?”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梁轻鸢猛地直起身,眉目间再次染上怒意,纵然棉花团的事过去多年,可她一念起那事,情绪依旧高涨。她的东西,谁都不能碰。“他该死。”
“好。等回到帝都,我去杀了他。”他与沈炼住在一个屋多年,却没什么交情,他并不会因为沈炼救过自己而放他一马,只要梁轻鸢说沈炼该死,那沈炼就该死。风羿继续道:“我受了伤,即便恢复真气也打不过训练营里的诸多暗卫,只能先逃出宫。”
“嗯。”他得波澜不惊,仿佛吃饭一般,可她却听得心惊胆战。
凭着风羿的话语,梁轻鸢渐渐在脑中勾勒出他当时所处的险境,越想越后怕。
之前,她以为风羿死了,怪老天不公平,如今,她又觉得老天爷对她还算可以,起码没再让她经历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
梁轻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带着痴痴的情意,许久,她攀上他的肩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真好,你还活着。”
风羿张开口,呼吸停滞了一瞬。忽然,他抱紧她,深深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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