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谁让他不在,活该。”梁轻鸢哼了声,眯眼沉思,一下子确实想不出好名字,“叫婧儿,她像我,以后定是个大美人。”
白堇低头瞧着怀中的婴儿,试探道:“公主不问问皇上的意思?”
“……”
梁轻鸢转过身,指尖无意识地扒拉着被褥,眸光闪烁。两月前,她拿话试探过父皇,父皇只说“再议”,再议,这个答案模棱两可。
他对五姐和七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到她这儿就不成。
有时候,她真想除了自己的公主身份。没有个身份,她想嫁谁便嫁谁。
“公主御膳房送来了三样糕点,您要尝尝么?”芙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说完又补一句,“是皇上吩咐御膳房做的。”
“公主?”白堇没做主,偏头询问梁轻鸢的意思。
不管里头什么意思,多少都是父皇的心意。梁轻鸢深深地叹了口气,平躺在床榻上,无力道:“让她拿进来吧。”
“芙盈,拿进来。”白堇朝外喊道。
“是。”芙盈推门而入。
*
数月后,魏栖攻下劲武国帝都,彻底让劲武国成了天巽国的地盘,此次出征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连着几日,天巽国百姓都在城里高声欢呼。
梁轻鸢心里开心得紧,孟苟一死,那件事便彻底不会发生了。
姐妹几个中,还属五姐最如愿,魏栖即将班师回朝,两人苦尽甘来,哪儿像她跟七妹,等待又等待,且那两男人都在淮越国。
她知道,七妹写了许多信给元千霄,元千霄愣是一封都没回,不知是没收到还是怎么的,倘若元千霄回了,她倒是想让他帮忙查查风羿的下落。
“公主。”不多时,白堇抱着梁婧进门,见梁轻鸢拧眉便问:“公主可是哪里不舒心?”
“没。”听得白堇的话,梁轻鸢缓缓转向她,顺手将梁婧抱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哄着,“婧儿,告诉娘亲,想爹爹么?”
“啊。”梁婧张大嘴,黑葡萄似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小手左右挥舞,似在回应她。
“我也想。这个狗东西,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要他好看。”梁轻鸢抱着梁婧在寝殿内来回踱步。
她昨晚想了许久,等梁婧再大些,她亲自去淮越国找人。
“公主,七公主来了。”门外有宫女扬声通传。
“七妹?”梁轻鸢停下步子,抖了抖怀中的梁婧,“请她进来。”
“是。”
随后,寝殿们被人打开,梁缨从外头踏入,她眉心盘旋着层层叠叠的郁色,即便面上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六姐。”梁缨上前,轻轻捏着梁婧的小脸蛋儿。“我来瞧瞧你和婧儿。”
“他还没回信?”梁轻鸢盯着梁缨的脸,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梁缨手上一顿,嘴角的弧度缓缓压平,随后,眉眼间的郁色更重,“嗯。没有,一封都没有。六姐,我很担心他。我总觉得,他会忘记我。”
见状,梁轻鸢赶忙将怀中的梁婧交给白堇,拍着梁缨的肩头安慰道:“别杞人忧天,相信你男人。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梦中的事,与我梦中之事差不多。眼下孟苟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梁缨绷着身子,始终放松不下来,“但愿吧。不说那些事了,徒增烦恼。”她摇摇头,一扫面上的阴郁气质,“六姐,听说你会做衣裳,也会画衣裳的样式,不如拿到叶更庭的胭脂铺里去卖一卖?”
“卖衣裳?”梁轻鸢暗自思索,假使有一日自己真成了普通人,自然不能靠母妃和外祖父,她要挣钱,挣钱就得有养活自己的手艺。
她会做衣裳,手艺尚佳,光是样式就画了不下百张,就是做得慢。
要说都城哪儿最容易最好挣钱,一是赌坊,二是风月楼,其次就是卖胭脂水粉和衣裳的铺子。
“好,你拿几套去试试。”
“嗯。”梁缨欲言又止,她明白梁轻鸢的想法,只是,她觉得不用到这一步,父皇那儿兴许还有转机。
*
五月,李皎凤寿宴,梁钊借着喜气赐婚梁绯絮与魏栖。
梁缨想逼元千霄现身,便让梁钊下旨赐婚,两边婚期安排的时间很近,方便宫里办事。
尽管这个决定很荒唐,梁轻鸢却没阻止,因为她理解梁缨的心境,若是风羿再没消息,她也会如此选择。
白日,梁缨除了去胭脂铺子就是来瑶霜宫找梁轻鸢聊天,偶尔,梁绯絮也会过来,三人互相打趣。
闲着无事,梁轻鸢便在书案前画衣裳的样式,她喜欢做衣裳,以前也想过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衣裳。
有一日,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穿了新衣裳显摆,结果被母妃瞧见,母妃严厉地骂了她一顿,说她伤风败俗,甚至让她去佛堂反省,之后,她没在母妃面前做过衣裳,都是躲着她做的。
有时候,她觉得母妃教孩子的方式并不合理。等以后,自己的女儿喜欢做什么东西,她都支持。
前几日,七妹拿着她做的衣裳去了叶更庭的胭脂铺子,这铺子比之前的丝羽阁还受女子喜欢,不论是贵女,平民姑娘,还是有身份地位的妇人,都爱去他那儿。
“男装好卖,女装差点意思,起初,众人只敢瞧。”梁缨坐下身说道。
“是么。”梁轻鸢继续作画,并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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