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先看这个。”
赵怀招手,让一侍卫上前,取过那长矛轻轻一折,那看似尖锐的矛头居然就被折断了!
瑞山王妃脸色一变。
赵怀搓了搓手,指尖还有一些细碎的银色粉末:“母妃,孩儿也很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但如今的瑞山王府就如这矛头,不过是银样镴枪头,动不得真格。”
被刺杀,被设局,还被人逼到门上来,赵怀自然也愤怒,但他十分清醒。
就算瑞山王还活着的时候,也拿四大世家没办法,今天他奋起一搏,固然可以留下四位家主的性命,但然后呢?
双方撕破脸皮,四大世家却不只有家主,还有许多拥趸,到时候换一任家主继续跟瑞山王府对着干。
等到那个时候,兵戎相见,消耗的不过是瑞山的人力物力财力,苦的还是百姓。
无论如何,赵怀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所以才会选择重重抬起,轻轻落下。
瑞山王妃在看见枪头变蜡头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
赵怀继续解释:“今日他们来的匆忙,乍见孩儿死而复生,心神不定,才注意不到亲卫的不同,若真的动起手来,这些都是瞒不住的。”
“经此一次,想必四大世家也知道厉害,此后便能安静一些,瑞山王府才能有发展的时间。”
“等到将来那一日,王府又何必惧怕几个世家。”
瑞山王妃脸色一缓:“怀儿言之有理,只可恨他们狼子野心,却还能安稳几年。”
赵怀眨巴了一下眼睛,笑了起来:“母妃,一击必中固然痛快,温水煮青蛙倒也有趣。”
瑞山王妃叹了口气,再一次正视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感慨道:“母妃倒还不如你沉得住气。”
“母妃,这些匠人看似不起眼,远不如灵师,但对孩儿来说却有大用处,将来四位家主怕是会后悔到肠子都青了,一想到那画面孩儿就觉得有趣。”
瑞山王妃听完,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这个促狭鬼。”
赵怀笑道:“孩儿知道母妃一心记挂我,担心我的安危,才会如此生气的。”
瑞山王妃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笑了起来:“怀儿肖似先祖。”
她口中的先祖,是第一代瑞山王,那个精彩艳艳,连大周□□皇帝都要忌惮的人物。
赵怀看向身边的人:“今日也多亏了王灵师,陆侍卫,还有马首领和赵管家配合,才能震慑住四大世家,赵怀在此谢过诸位。”
几人忙称不敢,心底纷纷想这位小王爷胆大心细,算无遗策,环环相扣,小小年纪竟是将四位家主玩弄于鼓掌之上,实在厉害,心底也更为臣服。
赵怀却心知今天的所作所为十分冒险,但凡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也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他们几位虽然都是瑞山王府的人,却也是担了风险的。
“诸位放心,瑞山王府定有崛起之时。”
马汉首先喊道:“属下愿为王爷效力。”
赵怀点了点头,才让他们出去善后,免得漏了马脚让世家抓住把柄。
等屋子里头只剩母子俩,瑞山王妃才道:“本宫趁着这次清理了一批下人,以后王府内也安全许多。”
赵怀相信瑞山王妃治家的能力,想必黄氏母子被关押的几日,足够瑞山王妃挖出王府里头那些不安分的人来。
“母妃,你觉得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赵怀又问。
瑞山王妃并未直接回答:“不如怀儿同时写下名字,看一看我们母子是否同心。”
赵怀点头,两人同时在桌上书写起那个名字。
写完一看,果然是同一人。
母子俩对视一笑。
瑞山王妃淡淡道:“修生养息者,必然所图甚大。”
赵怀却说:“阴私诡计,不足为虑。”
瑞山王妃却说:“虽是阴私,却防不胜防,怀儿,你今日太过心软了一些。”
赵怀摇头说:“母妃的意思孩儿懂的,但留着吴忛这个靶子在,也能警醒四大世家,让他们知道这些诡计无用的很,只要孩儿活着,他们便不会有冒头之日。”
瑞山王妃叹了口气,转而说道:“这几日你装病不出,云溪云梦担心的很,却又怕耽误了大事不敢打扰,如今你好了,也该去看看她们,免得她们担心。”
赵怀一想也是,他假装受伤,白姨娘姐妹或许能猜到一二,但两个妹妹却担心的很,这会儿是该过去看看。
他前脚刚走,瑞山王妃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她眼底满是冷意:“怀儿到底年幼,心慈手软,不知道人心险恶。”
“那孽种活着一日,别管他姓赵还是姓吴,总有人想拿他作筏子,到底是个祸害。”
“你去一趟吴家,吴家主是个识时务的,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王妃!”暗处的人应声离开。
瑞山王妃吐出一口气,儿子心软,她这个当母亲的便要为他扫除一切障碍,一个随时会威胁到赵怀性命的私生子,原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王府后院,白姨娘姐妹母女也心惊肉跳。
红姨娘屡次想要出门打探,却被白姨娘按住:“王妃既有吩咐,那我们好好待在后院,不可多事。”
红姨娘心急不已:“可前头好像出事了,姐姐,你说世子爷会不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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