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前来贺喜的人,才是除了瑞山庙殿之外的重头戏。
赵怀身穿蟒袍,神色和善,瞧着就是个长相分外俊秀的孩子。
京城和各地前来庆贺的官员见了,心底忍不住有些轻视。
尤其是京城来的这一位使者,原本也只是来走一个过场,心底甚至瞧不上这个年幼体弱的瑞山王,当着众人的面都藏不住神色。
见赵怀说话和气,使者便道:“瑞山王,听闻瑞山此地的香薰不错,还有一种叫香皂的东西值得一用,到时候准备一些,本官也好在陛下面前为殿下美言。”
话音一落,大殿之内众人脸色莫名,尤其是瑞山的几位家主神色不定,眼底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果然,赵怀淡淡一笑,只说:“这有什么值得一说的,王大人尽管去品香斋买就是,谁人的银子不是银子,品香斋打开大门做生意,也不会故意抬价。”
使者脸色一沉,没想到这小王爷如此不上道。
想起临出发前皇帝的交代,使者心底冷笑: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活该倒霉。
他却不知,在这当头被派往瑞山祝贺的使者,在皇帝眼中那才是弃子一枚。
赵怀看透了这一点,甚至不屑于与他斗气,没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几位家主亲自前来,本王倒是受宠若惊,瑞山偏远,还需诸位同心协力,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吴家主立刻抓住递过来的杆子:“那是自然,瑞山在小王爷的领导下,定然能欣欣向荣,我等鞍前马后,为首是从。”
曲家家主瞄了他一眼,暗道这吴家主倒是精明,竟然抢了先,一开口也是一番表忠心。
其余几位家主瞧见曲家志得意满的模样,心底也是嗤之以鼻,暗骂这老东西眼光毒辣,竟是早早的攀附上瑞山王府。
若是以前的曲家,送礼上门容易,哪里有那个资格跟四大世家站在一起。
白家主心底暗骂一句贱人,口中却朗声道:“王爷回到瑞山不到一年,瑞山便有一番新气象,可见王爷才是瑞山明主,白某心底敬仰不已。”
陆家主瞥了一眼两人,心底呵呵,口中却也说:“今日上天垂帘,降下恩泽,陆某自然不会违抗天命,以后王爷若有吩咐,莫敢不从。”
一番作态,看得京城使者目瞪口呆,周围原本只是来打个酱油的人也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些官员提前几日便进入瑞山,心底觉得瑞山城还算热闹,百姓安居乐业,但也只觉得是先瑞山王的功劳,毕竟这位小王爷才回来多久。
如今一看,情况似乎跟他们想的不一样,瑞山王妃坐在一旁,只是含笑不语,当家做主的居然就是这位小王爷。
更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这些身具反骨的世家子弟,在这一位面前居然也是服服帖帖。
心思活络的,再想到神迹的传闻,心底便有些主意。
只有那京城使者藏不住异色,竟朝着慕容家主频频使眼色。
慕容家主心底冷笑,暗骂朝廷派来的人蠢笨如猪,半点能力没有。
他哪里会管笨猪,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盈盈笑道:“老夫还记得王爷出生之时,天降异象,从小聪颖过人,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话音未落,其他家主暗骂无耻,谁不知道赵怀出生的时候身体孱弱,一度让人以为活不到成年,而且他小小年纪就去了京城,压根不是在瑞山长大的。
赵怀却只当不知,对几位家主浅浅应付。
你来我往,倒是比他在庙殿之中跟千里之外的敌人搏斗还要辛苦。
幸亏瑞山王妃了解儿子,很快便道:“时间差不多了,不如大家先入席如何。”
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宴席隆重万分,东边还搭成了个大大的戏台子,此刻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
赵怀不耐烦听这个,索性敲了敲宴席上的众人,瑞山王府中摆开一张张席面,一眼望不到尽头,赵怀也只能看到距离较劲,身份贵重的那些。
男女分席,但只是简单隔开,并未直接将女眷全部放到后院,这也是瑞山这边不太注重男女之别的缘故。
其实不只是瑞山王府内,今日瑞山王妃还在王府门口的大道上摆上了流水宴,当地百姓都能来吃喝。
而金狮大道那边,在场的百姓还能拿到一份喜饼,如今人人都带着笑容。
赵怀多看了几眼,忽然瞧见赵云溪身旁坐着一个小姑娘,比赵云溪略大几岁的样子,模样十分出众。
赵怀之所以注意到,当然不是因为那小姑娘长得闭月羞花、秀色可餐,而是他每一次扫过去,都能瞧见那小姑娘微微侧脸,有一次甚至回头,对着他盈盈一笑。
奇奇怪怪,难道她认识我?赵怀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赵怀还未吐出一口气,便见瑞山王妃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赵怀喝了口水压压惊,才问:“母妃,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母妃只是没想到,我儿小小年纪,却已风采出众,惹来美人青眼。”
赵怀差点没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看着瑞山王妃一脸无语:“母妃,您在说什么呢?”
瑞山王妃带着几分笑意,眼底却有警惕:“那姑娘是慕容家的嫡长孙女,在瑞山很有一番美名。”
赵怀更加无语,提醒道:“母妃,我才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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