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想乘胜追击,这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好,国库空虚先不提,各方指挥使眼见坟林惨案,竟敢抗旨不尊,故意拖拉就是不进京。
偏偏皇灵院的人一直停留在坟林没回来,皇帝连发好几封信都没有回应,让他忍不住担心起是不是出事了。
皇帝有心派人查看,却又差使不动那些装傻充愣就是不进京的指挥使,心中又气又恼。
如此一来,皇帝手中一时没有了可用大军,这才想起了被闲置的曹错。
在皇帝看来,他愿意给曹错继续带兵的机会,那是天大的恩赐,毕竟曹错出生平民,若不是他们父子俩的看重哪里会有今日。
皇帝高高在上,哪里想过曹错也有反噬之日。
皇帝所谓的机会,在曹错的眼中就是催命符!
另有赵怀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大肆宣扬皇帝心狠手辣,诛杀忠臣的行径,将坟林惨案大书特书,以至于各地指挥使都被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入京。
于是便有了曹错率军出发之后,不但没去坟林,却转道去了家乡淮北,以淮北土匪横行受阻为由,直接停在了这个地方!
明眼人都知道曹错的打算,奈何他就是不走,如此恐惧皇帝之举,倒是将赵怀宣扬的罪行都坐实了,毕竟谁能比京城指挥使更知道朝廷的底细。
宫中皇帝气得当庭咒骂,看着低头沉默的文武百官,皇帝这才猛然惊醒过来,坟林坑杀不但没让他坐稳皇位,反倒是将他推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皇帝阴沉着脸退朝,转身就去了皇灵院。
皇灵院建造在最为宽阔宏伟的地方,按理来说日晒充足,该是温暖的所在。
但皇帝一走进院子便冷得打了个哆嗦,他皱着眉头,径直穿过院子来到一个祠堂。
祠堂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即使是皇帝也露出几分不适,尤其是想到这些血腥味的来源他心底更加难堪,捂着口鼻走到灵位之前。
一咬牙,皇帝咬破手指尖,将血滴落在灵位前的一尊小铜像上。
许久,铜像微微泛着红光:“何事?”
即使明知对方看不到自己,皇帝也低头表示尊敬:“老祖宗,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嗯?”
“侄孙不是故意打扰老祖宗清修,只是最近朝堂不稳,瑞山王与蒙王自立造反,各地指挥使也不听话入京勤王,侄孙盼着老祖宗回来主持大局。”
谁知那头只是嗤笑:“废物!”
皇帝露出几分难堪。
下一刻,另一头传来生意:“想坐稳皇位,就多送几个小辈过来。”
红色雾气迅速消失,根本没给皇帝再说话的机会。
皇帝脸色阴沉无比,阴狠的盯着那尊小像,半晌却又狠下心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其他人死,总比他这个皇帝死了要好。
小辈?现在哪里还有小辈。
皇帝猛然想起皇后和消失的嫡子,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先把旁支送过去,若还不够,就得找找那孩子藏在了哪里!皇后……换一个就是了。”
在皇帝眼中,皇灵院便是无所不能,连蛮族和蒙王都能以星陨来解决。
殊不知千里之外,坟林杀地,红衣灵师刚掐断通信,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只见他落座在黑红色的血雾之中,如有人瞧见他此刻的模样,定然会大吃一惊。
坟林坑杀一事后,浓重的怨气将周围的生灵绞杀一空,成了绝境,可现在坟林最核心的地方居然坐着一个男人。
红衣男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与皇帝有几分相似,正是与他争夺皇位二十余年的三皇子。
三皇子也是养尊处优的人物,此刻白皙的肌肤上却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带着不详之气。
他擦去嘴角血渍,眼底满是冷意:“赵鸿、赵怀,你们害我好苦。”
若知道赵鸿为子孙留下此等厉害招式,那一日他一定不会托大动手,害得当场反噬不说,当时的那具躯壳立刻不能用了。
他不得不换成了三皇子的这一具身体才勉强支撑下来,但先是反噬,后又换身,没等修养好又有蒙王派人火烧皇灵院,害得他伤上加伤。
更可恨的是,赵鸿留下的那一道伤口反反复复,竟是一直没痊愈。
直到这一刻,男人才懊悔不听组训,他不该自视甚高,不把瑞山放在眼中,忘了赵鸿当年的威风赫赫。
如今后悔也迟了,他想尽办法,却还有一道伤纠缠着他,吞噬着他的灵力,让他一日日虚弱下去,可以预料,若不能完全根治,他迟早都得死。
苟活多年,男人最怕的就是死。
皇帝以为皇灵院出手坑杀,是为了大周,殊不知这一切都只是男人的计划。
他要的是二十万大军的怨气,以怨气入体来彻底解决赵鸿的残留的灵力。
至于皇帝死活与他何干?
等灵力恢复那一刻,便是他前往瑞山,取赵怀小儿项上人头那一日。
瑞山王府。
赵怀靠在圆滚滚身上,正在翻阅各地送回来的消息。
周帝疯狂,各地混乱,蛮族退兵看似大周获得了胜利,可坟林坑杀惨案至今无人敢提,蒙王更是直接竖起反旗。
蒙王带头,早已对周帝心怀不满的各地指挥使或按兵不动,或自行称王,身为京城指挥使的曹错盘踞淮北,抗旨不尊,为这场大乱斗正是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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