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点头,
白玦立刻打起精神来,双目灼灼的盯着走在最前面的赵怀。
“完了,瑞山王头簪竹叶草,王灵师簪苦薏,陆大人簪菖蒲,都是寻常可见的野花野草,我却带着一朵金星牡丹,这不是碍着他们的眼?”
白玦听着耳旁的担忧抱怨声音,心思也难免浮动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发髻,上面簪着一朵水仙,倒不算过分显眼。
“也许瑞山王的意思是,人无贵贱。”白玦如此说道。
身旁几人一想也觉得有可能,毕竟瑞山王是出了名的喜欢无灵者,这么一想,通过科举终试的喜悦都散去了一些,彼此心底都有些忐忑。
赵怀却想没看到他们的脸色,施施然坐下之后才朗声笑道:“诸位灵师不必多礼,请坐。”
“本王还是第一次参加簪花宴,听闻历来簪花都十分热闹,是难得的风雅盛景,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群英荟萃看着都让人心中欢喜。”
赵怀原本就生得唇红齿白,微微一笑梨涡微旋,一双星眸一扫,在场每个灵师都有一种他正看着自己的错觉。
头顶簪花更衬得他眉目如画,分明带着盈盈笑意,却让人不敢小觑。
在场所有灵师都见识过这位瑞山王的手段,自然不会以为赵怀真如外貌这般,是个和善温柔之人。
大周的簪花宴确实风雅,一群灵师在一起畅谈风月,饮酒作词,夸张些的甚至还有美女佳人红袖添香。
但这在赵怀这儿统统没有,一群簪着鲜花的灵师排排坐,桌上只放着水果和点心,没有酒水,也没有佳人,更没有纸笔。
没等灵师们心底嘀咕,赵怀朗声笑道:“不过本王觉得,曲殇流水未免无趣了一些,既然开科举择人入仕,就合该见见诸位的真本事才对。”
“诸位灵师意下如何?”
在场的灵师脸色微微一变,虽说灵师以灵力入仕,可说到底都是文人,灵力衰微之后,灵师早已不是上古时期无所不能的存在。
有灵师鼓起勇气问道:“王爷说得有理,诗词歌赋固然文雅,但对治国治家并无益处,只是不知依王爷之意,如何才能彰显本领?”
赵怀忍不住多看了这人一眼,笑着问道:“这位灵师是?”
“平川沈巽,拜见瑞山王。”此人便是平川沦陷之后,可着劲想靠瑞山王发家的其中之一,沈家在平川只是平平无奇的小世家,但这沈巽本人却是个极为会钻营的,他甚至愿意放弃进士的身份,以白身重新参加瑞山城科举。
赵怀一听名字,便想起此人是谁。
在此之前,陆远涛曾与他提起过沈巽,评价道:若不是出身拖累,早已青云直上。
沈巽所在沈家被打压的厉害,他年幼丧父,乃寡母一手带大,在群狼环伺中扶持着风雨飘摇的沈家不倒,可见厉害,但正因为如此牵制住他太多心力,以至于前途受阻。
“原来是沈灵师,久仰大名。”赵怀适时露出欣赏的笑容。
沈巽心头一跳,暗暗揣测瑞山王这话里头的深意。
没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便听见赵怀继续说道:“本王听说沈灵师曾提出过疏平川之河,通天下之道,深感兴趣,等簪花宴后,不如请沈灵师入府详谈。”
此话一出,在场灵师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不少人暗自打量着沈巽,甚至觉得这沈巽恐怕早就与瑞山王府搭上了关系,否则他原本就是进士,何必再来参加科举。
无论旁人怎么想,沈巽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行礼道:“多谢王爷,沈巽一定知无不言。”
眼看已经有人拔了头筹,白玦急了,他原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此刻跳出来朗声道:“还请王爷出题,我等定当全力以赴,让王爷满意。”
赵怀瞧了他一眼,显然也认出他是谁,微笑道:“既然诸位都是灵师,自然得让本王见识一下灵力的妙用。”
说着,赵怀击掌三下:“抬进来。”
话音落下,只见四名壮汉抬着一个木架子走进来,那木架子极沉,四个人松手的时候,架子落到地上发出轰然之声。
“王爷,不如让陆某代劳。”陆远涛起身笑道。
赵怀比了个请的手势,陆远涛漫步走过去,伸手撤掉了木架子上的红绸缎,绸缎落下,却见里面是一副大周全景图。
这图乃是钢铁所铸,难得的是纤毫毕现,竟是将整个大周还原到了方寸之间。
陆远涛笑着说道:“此乃工匠坊花费三月才铸造而成,与如今的大周一般无二,不如请诸位灵师上前来看,以灵力推动其中机关,再现中原盛景。”
一番话,颇为挑动人心。
白玦当仁不让的上前查看,他原以为用灵力推动地界是十分容易的事情,谁知道灵力一施展才知道如泥牛入海,竟是动弹不得。
很快,其余上前来的灵师也发现了这一点,这幅盛景图不知为何所作,他们使用十分的灵力,居然还推不动一块看似轻薄的界碑,更别提移山倒海之能。
沈巽自问灵力出众,但此刻站在人群之中,也是愁眉不展。
他下意识的往后看去,却见赵怀含笑不语正看着他们。
而瑞山王身旁站在陆王两人,脸色也是淡淡,并无一丝异样。
难不成瑞山王故意弄来这东西,给他们这群灵师当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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