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脸上带着泥的女兵道:“我也不懂,凭什么空着?就该种了,那些鲍家的人说是一方大户,既没有保护百姓,又没有庇佑一方,就该种了他们的地,一粒粮食也不分他们!”
疯了,疯了!这些匪兵在说什么?
鲍守忠看向身旁的那个妇人,只见那个妇人大吼了一声:
“小崽子们说得好!”
第130章 惩狗 “只要我湛卢将军龙十九娘子在绥……
下马时将长矛扔到了一旁人的手里,此时龙十九娘子双手叉腰,看向自己的兵:
“你们想问为什么这些地不能碰!老娘也想问!咱们定远军千里迢迢来平叛,怎么平叛的时候没人与咱们说这片地的叛兵咱们不用平了?”
“你们想问为什么这些佃户不能种这些地!老娘我也想问!绛州粮草被那帮子造反的给耙了个干净,大家上上下下吃的粮,是咱们北疆的元帅替咱们筹措来的,是我贴着脸皮跟要咱们在这蹲着的朝廷高官们要来的,眼看着开春种地是能让咱们上上下下不用再饿着肚子的大好事儿,凭什么这些好地咱们就不能碰?就凭有这些地的猪狗玩意儿一看逆贼来了都跑了?就凭那些猪狗跑了之后还留了这么个东西在这吠?”
“还敢要七成的地租?他们敢跟那些叛军这般口气?还有你……”
龙十九娘子转头看向鲍守忠:
“逆贼来的时候你人呢?夹着尾巴跑山沟里了吧?给你留热乎屎吃的人走了,就剩了你自己在这吃冷屎了你还敢与我定远军面前耍威风?怎么,你那主家的地,我们就碰了,你想如何?”
鲍守忠退后一步,他并非多么刚毅勇敢之人,不然也不会发现能占了这些匪兵的便宜才想出了这般一个计策。
若是到此时他还没看出来这妇人是匪兵头目,他就不单是愚蠢,还是目盲了。
“这、这位……夫人,某并、并非……”
“可并上你那狗嘴皮子吧。”
龙十九娘子随手指了自己一个部下:“这狗东西骂人了?骂了什么?”
那士兵左右看看,道:“回将军,这自称鲍家总管之人,称、称定远军是匪兵,男女同伍,女子……女子是军娼之流,不配与他说话……”
“军……娼……”
龙十九娘子淡淡一笑,转身拿起自己的长矛就像鲍守忠的脑袋刺过去。
长矛的尖停在鲍守忠的面前,龙十九娘子举臂执矛,稳稳当当。
“我倒也不必脏了我的手,既然自认是狗,就将你交给狗主人处置便是,将他押起来,我记得这翼城的鲍家是躲去了洛阳,待我往洛阳送信之时,将这人一并带去还给鲍家。”
收回长矛立在地上,龙十九娘子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众人。
“再告诉鲍家,他们的狗敢辱我北疆的兵,只要我湛卢将军龙十九娘子在绥州一天,我不想看见鲍家的人出现在绥州的地界上。”
裤裆里淅淅沥沥湿了一滩,鲍守忠恍惚间听到了龙十九娘子说了什么,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想想主家因为他不能回绥州,会如何对他,他还不如刚刚就死了罢了。
龙十九娘子又看向随着鲍守忠闹事的其他人:“还有谁骂了我的兵?站出来让我看看是人还是狗?”
无人敢动。
龙十九娘子看向这些人的鞋,长矛一指,指向一双靴子:“这是一条狗,抓起来,问问主家是谁。”
那人是翼城另一家大户家里的旁支,一直撺掇此事也是因为看不上定远军帮着佃户们开荒,当下就被人抓鸡雏一般地拎了出来。
长矛又指在一双被草鞋磨伤的脚上:“这也是旁人家里养的狗。”
一双一双脚看过去,龙十九娘子再抬起头,在这些人的眼里比厉鬼还要可怕百倍。
“余下这些人狗不分的挨家挨户问过去,有没有做过偷鸡摸狗作奸犯科之事。”
刚刚还敢对定远军湛卢部士兵口出不逊的一群人被龙十九娘子三两下就料理了个干净,这却只是这件事的开头。
龙十九娘子骑了马回绥州城,还没忘了蒸咸肉伴蒜酱给古求胜过了寿辰,只是一边过寿,两人一边说着管理绥州的诸多事务。
第二日,文书一大早抄好的告示被湛卢部的传信官带着送到了绥州各县。
凡是在叛军来了之前逃走的大户,家中田亩佃户可随意耕种,各家若是不愿,便不要在定远军驻守绥州的时候回来。
凡是附逆的各家,田地充公,由定远军安排给无地百姓耕种糊口。
凡是有人为平叛而死的各家,家中土地由定远军代为耕种。
其余地广之户,其佃农若是用了定远军的种子,今年只需向主家交一成收成,没有用定远军粮种的佃农,因叛军刚过,百姓存粮耗尽,佃农也只向主家交两成收成,谁家不同意,自可言说,由定远军湛卢部礼送出境,待定远军撤走便可回来。
蛮横无理,与匪无异。
各家大户诸般怒骂,可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鲍家。
春日第三场雨下下来的时候,整个绥州的田地已经种满了麦、粟、豆。
绥州迎来了第三场春雨的时候,北疆的蓟州无终县,下了今春的第二场雨。
无终县里有一处大宅,足有六进,雕栏斗檐,建造奢华,门前匾额上写着“敕造无终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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