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平时看不出来,王爷师父的屁股还真不小。
将怀里的药掏出来放在案几上,又将写好的信规规整整放好,卫瑾瑜小声说:“师父,徒儿这便去将那白骨精打杀了,再来送师父西天取经。”
打开门小心出去,借着月光见一物贴在门上,卫瑾瑜眸光一凝,脸上的嬉笑之色顷刻间褪了个干净。
“赵启恩从南召刺客杀卫二郎。”
赵启恒迷迷糊糊被光照醒,他睁开眼,只见一黑衣人坐在灯下看着什么。
还没等他看清,忽然灯被吹灭,门声轻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赵启恒揉了揉眼睛,想不明白自己方才是不是做了个梦。
将所有能与卫小郎通信的法子都用上,将赵启恩找人刺杀卫小郎的事传出去,一夜未睡的胡好女坐在榻上,小心拿出了一个瓷瓶。
正是之前皇后给他的。
在走之前,他得将申氏送去见圣人才行。
……
从前的长安是什么样子,如今只活在了故人的诗句之中,什么“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什么“白马金鞍从武皇,旌旗十万宿长杨”,甘鹏都不知道。
如今的长安半城破败,昔日的朱门绣户都成了残垣,有流民居于其中,用一双双防备的眼睛看着他们这些外地之人。
也有还算完好的屋舍,却也不再是高门人家,长安的高门早随着赵梁王室去了洛阳,剩下的人守着破败的城,做着旧日的梦。
一行几人在长安盘桓了两日,终于在一天夜里潜入了定远公府。
和旁处相比,定远公府多空了数年,却仿佛比别家的宅院还更好些,尘土满布的院子里能见到烟熏火燎的痕迹,却并非是被蛮人所烧,而是冬日有人在此处过冬。
在进定远公府之前,甘鹏他们先去了一趟韩家在长安的旧宅,只见门窗都已经不见,是被人卸了去当柴烧,定远公府里却门窗齐全,连桌椅也不曾少。
与甘鹏同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人进了定远公府正堂便立时对着墙上早就模糊不清的画像跪下了。
“历代定远公在上,小子陆大元今日叨扰贵府乃是奉命行事,军令如山不可违。小子心中绝无冒犯之意。”
说完,他连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两人见他如此也都纷纷跪下。
“定、定远公大人,我、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奉命来拿东西的,拿、拿了我就走,回去我给您敬酒!”
另一人口舌拙笨,只学着陆大元的样子磕了三个头。
看着堂中一阵尘土飞扬,甘鹏这真正的定远军嫡传反倒没了主意,他在窦茂手下好交游,与身旁这三人都混熟了,便问道:
“陆兄弟,你何故如此啊?”
陆大元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土,低声道:“我阿父与叔父都曾在定远公麾下,后来蛮人南下,我父辈南迁道庆阳一带,十五岁时王爷正是庆州录事参军,我便投了王爷,至今也有十载,国公乃是我父恩主,自然要拜。”
他所说的王爷就是如今造反的窦茂,窦茂自称秦王,麾下皆称之为王爷。
旁边一人道:“定远公世代、世代为将,就算是做……也是……”
他用手比划了半天,甘鹏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历代定远公都在战场杀人无数,就算当鬼也是极凶恶的厉鬼,还是恭敬些为好。
甘鹏上下看看,口中道:“不是说定远公从来爱惜百姓?想来脾气不错,不至于与我们计较。”
“可前代定远公不是横死……”话未说完,那人自己堵住了嘴。
一阵夜风穿过未关上的门,四人再未说话。
甘鹏点起蜡烛,另一只手持横刀小心敲打着地上的石砖。
一块,又一块,横刀的刀鞘落在石砖上发出脆响,甘鹏仔细侧耳听着,突然听见一处声音与别处不同。
拔刀出鞘,以刀沿砖缝滑动,果然砖缝间是一层土灰。
“大概就是此处了。”他扬声对其他人说道。
陆大元三人立刻凑了过来,甘鹏以刀将石砖撬起一条缝,四人合力将石砖推开,石砖之下就是暗道,甘鹏看看其他三人,自己举着蜡烛率先下去,陆大元下去之前对最后那人摆了摆手,那人点点头,退到一边,并未跟随下去。
一块石砖三尺见方,洞口约有两尺六寸余,先沿着石梯往下走了约有一丈深,便踩在了石道上。
顺着石道走了约有二十步又有一面石壁,甘鹏将灯交给陆大元,自己在石壁上到处摸索,陆大元举着灯跟着他照过去,突然道:“再往左半尺有一个洞。”
甘鹏摸到了那个洞,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铜牌,将那铜牌一拧,铜牌立时变了样子,竟原本是一铜制的鲁班锁,在灯下仔细看那洞的形状,石鹏反复转了几次,终于将铜牌转得与洞相合。
石道中沉闷不堪,甘鹏长出了一口气,将鲁班锁放在洞口用力转动,仿佛听见了一声脆响,甘鹏再推石壁,石壁便成了一门。
推开石门进去,又是一间石室。
陆大元举着蜡烛疾走几步,灯光一阵晃动。
“黄金呢?韩将军不是说申荣的黄金就藏在此处?”
韩将军自然就是韩复銮,他害了窦茂孤军造反,如今还能活着并当一将军,就是因为他知道并能打开此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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