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甜甜的叫了声“哥”,接过东西就要往后院走。
白玉堂忽然一皱眉:“等等。”
三个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他。
白玉堂视线盯在小丫头的手里:“那个可是蓝螅草?”
小丫头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旁边的青年反而笑了:“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认识青藻。”
看到二人疑惑的眼神,青年将妹妹手中的东西又给拿了回来,走上前来。
“青藻是蓝螅草的别称,因为习性类似,我们当地人都称之为‘小青藻’。”说着递上前来,“这个是子藻,药性没有母藻强,我们多采来磨碎,混入饭菜之中——我们鱼庄之所以出名,也是靠的它。”
二人分别取过一株,细细看来。
这蓝螅草个头很小,内里中空,乍一看上去和普通杂草无异,不过仔细看可以看到几朵微不足道的小蓝花,却也不足蚂蚁大小。
展昭问道:“子藻可以做菜,那母藻可是能够入药所用?”
青年笑着一点头:“确实,母藻相对子藻更为高大一些,是极好的入药材料,各大药铺子里应该都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又问:“可在下听说,这蓝螅草是有毒的。”
青年并不在意道:“那点程度的毒,连只蚊子都毒不死,就算大量误食,也不过拉一回肚子。”
白玉堂接话问道:“可倘若与其他药物并食呢?”
青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转瞬即逝:“万物皆相生相克,青藻也的确有自己的相克之物,不过两者相距甚远,阁下大可以放心。”
白玉堂追问:“那样相克之物是什么,能否告知?”
青年打了个哈哈道:“这……我也不是专攻这方面的,恐怕帮不了阁下,不过倒是可以替二位问询问询,倘若他日有缘相见,自当告知。”
青年笑眯眯的一拱手,拿着那一大把蓝螅草走了。
及至他们吃完了鱼出来,都没再露过面。
鱼吃完,白玉堂打发了白福去前面路口等,与展昭一拍即合,准备再往山上逛逛,去寻一寻那被多次提到的蓝螅草。
“刚刚那人,有问题。”两人迎着风往上走,风中夹杂了一股河水的潮湿腥气,配合周围略显萧条的清冷景致,实在不是什么宜人的饭后散步地点。
这一点,白玉堂早就看出来了:“我从提到与其他药物并食开始,他就很紧张,之后又匆匆结束对话,面都不敢露。”
展昭看他一眼,问道:“你说,他是知道蓝螅草的事儿,还是知道凶手的事儿?”
白玉堂:“不知,或许都知道也未可知。”
两人沿着山路上行了一段,未到山顶却已经没了路。
白玉堂仰头看了看剩下的距离,正要提气施展轻功。
“等等,这边还有一条小路。”
白玉堂顺着看过去,果然有一条极不易察觉的羊肠小道。
小道的入口杂草横生,几乎将人的视野堵死,倘若不是展昭这种常年办案的直觉与敏锐的观察力,一般人多数都会将其忽略。
等通过了入口,沿着小路走了一段,两人才发现这似乎并非是上山的路,而是一条通往后山的路。
后山常年背阴,与前面的杂草丛生形成鲜明的对比,加之河水走势,从这边一探头就可看到底下蜿蜒的河水,水流冲刷声也较之前面更为壮观湍急。
待彻底绕到山体后方,两人全都一愣。
原来这神神秘秘的后山居然是个惊心动魄的乱葬岗。
方才没有绕过来之前,因为山风的缘故,已经将气味吹走了,如今绕到跟前,那混杂着水汽的尸体味儿别提多一言难尽了。
展昭下意识去看白玉堂,就见他绿着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十分没良心的笑了几声,从百宝囊中摸出一截已经晒干的花:“这是特质的,香味久居不散,应该可以替你抵挡一二。”
白玉堂侧目看向那朵花,挑了下眉却没急着接:“你自己做的?”
“那自然不是。”展昭忍笑,信口胡来道,“是我们府衙内宅的老妈子做的。”
白玉堂:“……”
老妈子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眼见白玉堂的脸更绿了,展昭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不闹你了,是为兄做的,亲手做的。”
白玉堂有点不信:“你……平日里竟还有这种癖好?”
展昭眼皮儿一颤:“什么癖好,这是我从公孙先生那里偶然窥见到的古法秘方,因为想到我那位精致又事儿多的兄弟,才受累对照着制作了一二,想到将来或许有用。”
事实证明,还真派上了用场。
白玉堂这才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
他将干花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除了一股甜甜的花香,居然还夹杂了一些别的味儿。
有点……像是展昭身上的味道。
想法一在脑中浮现,白玉堂“腾”的一下,耳朵先红了。
他喉结微动,一把拿开那朵花,十分果决的将其揣进怀里:“破花,没用。”
“那你还我。”展昭张手管他要,“你不稀罕自有人稀罕,我去送漂亮小姑娘去。”
白玉堂嗤之以鼻:“小姑娘都喜欢鲜花,谁会要你的破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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