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敢。”文榕榕猛然退后几步。
敢挑逗本宫?呵女人……
夏侯榆眯眼,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她,想着这般身段,该配上什么样的脸庞?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不如亲自一探。
他再次靠近。
……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真的要打晕你了!
文榕榕再次退后,纠结于到底要不要打昏他,最终没敢动手,眼看着他的手指即要勾住她的下巴。
完蛋玩意……死就死吧……
她正思考如何安置尸身、寻哪块风水宝地厚葬之时,身体猛然被一股力量往后带,后背稳稳地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下子将寒意驱走。
“相公。”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识得是夏侯雪身上的,不用回头便知道是他了。
接着,夏侯雪的披风就罩在文榕榕湿透的身上,她感受到了温暖,急忙缩进他的怀中,拢紧披风,把自己给罩得严严实实。
“你真是个小笨蛋。”
怀中的人躲在披风中,似是嘤嘤了几声,是在撒娇。
虽是假意的撒娇,可文榕榕的脸顿时烫得很,耳根像是烧了起来。湿透的身子紧紧贴着夏侯雪,她盯着脚下,眸光细碎,越发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听了个清楚。
她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怕,可怕到令她心底一阵发慌,却不知在慌什么。
另一边,看着眼前突如其然的一幕,夏侯榆的心里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他几乎无法确定五皇叔是何时出现的,如风般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再者,眼前的女子是他五婶?
他虽然对外界的是是非非无甚兴趣,可多多少少听了逍遥侯和文榕榕的亲事。这个文榕榕就是太子妃的妹妹,文府的五姑娘,是个丑八怪。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相貌丑陋,她才不愿意抬起头来?
是他误会了,误会此女子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睐,而欲擒故纵?
为何,他会有一丝失落的感觉呢。
“五皇叔,五皇婶。”夏侯榆颔首,拂过衣袖道:“适才,本宫见着有人落水,故而从水榭来此查看,竟不知落水之人是五皇婶。”
“是民妇一时大意,才落了水,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文榕榕掐着鼻子道。
千万不能被他听出那时在雨亭的声音。
“太子皇侄,”夏侯雪也朝他颔首,学着朝堂上的姿态,煞是突兀:“本王这就带着媳妇儿回府了,她受凉会冻病,那可不好啦。告退。”
未等太子殿下点头,夏侯雪忙搂着文榕榕离开了。
夏侯榆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披风上,凛凛有光、细密审慎,仿佛那道目光能将披风烧灼,投进其中,直直穿向里头的女子。
分明在哪里见过?
……五皇叔的妻子么?
他微微勾唇,眸中似有万般日光化不开,站了一会便返回到了水榭中。
出宫这一路。
文榕榕被夏侯雪搂在怀中,只能仍凭着他的脚步而行,和煦的日光照在头上,风吹过树叶作响,偶有行人让路拜礼,行得及是匆忙。
文榕榕只能瞧着踩过的路面,猜测大概行到了哪里。两人的体温已然混为一体,她想着,五爷的出现,确是令她心头一暖。
突然,五爷的脚步停了,他不动也不说话,她又不敢抬头看,这下可好,心跳的声音更加分明入耳了。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企图通过手心的力量稳住心跳,却是功败垂成。
“五爷,”有人唤了一声,夏侯雪转过身来,看到的正是追上来的孟韵寒,她死死地盯着那披风下的人,忽地又一笑。
“五爷,你当真不记得寒儿了吗?”
夏侯雪皱眉:“你找错人了,本王要赶紧回府,否则媳妇儿会着凉的。”
寒风好似长了翅膀,疯了般裹着孟韵寒吹,衣裙被掀飞猛地落下,她笑了笑,觉得这风倒不冷。
不及心冷千千万万度。
堂堂燕京第一才女,所爱之人却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碰不得触不及。无关于身份,她要的不多,只是五爷还记得自己。
只是希望,不管五爷现在做着什么,她只想帮助五爷而已。
当初她愿意嫁给户部邵斐,只不过是为了帮助五爷,她的心意始终没有变化,只有她才能帮助五爷,成为他人生道路上最初以及最终的伴侣、战友。
可他却是一句:你找错人了……
“五爷,你真的不认识她了吗?她可是……”文榕榕并不想听墙角,她是被迫的,可既然听到了,便无法不放在心上。
夏侯雪一撇嘴唇:“她是什么?”
文榕榕语塞:“……燕京第一才女。”与你定过亲的爱人。
他问:“是裁纸的吗?”
“……”算了,人傻又间歇性失忆,能怎么救呢?
夏侯雪:“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在心里鄙视本王?”
“……自是没有。”五爷,你何必问出口呢?
“你分明就有。”
“……”懒得吵。
不知不觉,两人已行至宫门口。
宫门外的马车旁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等候着的文汐,她听到脚步声后转身,惊了一下,连忙迎上前问:“五爷,娘娘,发生什么了?”
一听到文汐的声音,文榕榕连忙拽着披风从夏侯雪的怀中逃出,扑到文汐那,稍稍扯开披风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一张大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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