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以为是自己的身子被圣上百般玩赏,比起冰清玉洁的女子多了许多不堪,但对象是宁越,那就另当别论了。
宁越抬起头来,柔声劝慰道:“圣人今日外宿,奴婢怕娘娘心中不悦,不知该如何宽解,只能尽力服侍一回,哄娘娘高兴罢了。”
枕珠还没有回来,郑玉磬只是轻笑了一声,略撑起身子,瞧了他一眼,隐含蔑视:“我不高兴,你的主子不就称心如意了么?”
萧明稷如今大概最喜欢瞧见的便是她过得不好,圣上另有新欢,冷落了她,他将这消息传出宫去,不是更能讨他主人的喜欢吗?
“奴婢的主子只有贵妃一人,只有娘娘高兴奴婢才会打心眼里觉得欢喜。”
宁越也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他跪在榻边,温热绵软的手指抚上郑玉磬细腻的肌肤,感受到那份余韵犹存的战栗,“便是如今正在承恩的钟宫人,怕是也不如娘娘舒坦自在。”
赵婉晴要选,肯定也是选一个美貌的处子进献给圣上,若是男子一意只顾自己,钟氏一星半点的欢愉也得不到,只能咬着牙捱过去。
“总管是觉得你自己要比圣上更强些,对吗?”
本来就是私下,郑玉磬也懒得去迎合一个奴婢虚伪的嘴脸,她的目光扫过男子腰部以下的位置,扑哧一笑,嘲讽道:“什么本事都没有了,贼心却还不死!”
“有些事本来就只为了主子舒心,不必顾及奴婢感受,用不到死物,有一颗贼心便够了。”
宁越自从受了宫刑之后,这样的话没少听过,他低声道:“娘娘若是还有些不适,奴婢愿以口舌侍奉,其中极乐滋味,怕是圣人也不能予您。”
贵妃有孕,便是圣上想要亲近也要顾虑再三,但是圣上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女子有些会需求更厉害一些,也比平日更容易得到满足。
“总管这样娴熟,不知道伺候过多少娘娘,圣人若是知道你敢如此放肆……”郑玉磬厌恶地冷笑了一声,伸足去踹他心窝,“怕不是要把你上面的东西也一并割了!”
别说是圣上,就是萧明稷,恐怕也不会有叫一个内侍如此对待她的可能。
她如今用不上力气,又不敢太大动作,反而被他捉住了秀美玉足,肆意把玩。
“世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幸侍奉贵妃,奴婢心甘情愿。”
温热柔软的唇骤然贴近,在那刚刚涂抹过淡香纯露的踝骨处落下细致的亲吻,宁越哑然失笑:“娘娘放心,奴婢只如此侍奉过您一位,宫中每隔一年都会重新检验是否干净,若奴婢身子不干净,早便被割第二回 了。”
饶是郑玉磬温柔娴静,也很难保持一贯的文雅,奈何在宫里这样的事情本就说不得,宁越既然受命于三殿下,怕是还知晓她不少事情。
阉人本来可怜,但是却也最不适宜亲近,他们已经割去了被男子视为最宝贵的东西,内心早与常人不同,她对宁越的身世一无所知,骤然发难,恐怕反而自己失了颜面。
“你滚出去!”郑玉磬见枕珠从外回来,她想要起身却觉得绵软无力,只能紧紧握住榻边扶手,低声呵斥:“再叫本宫瞧见你这副恶心的嘴脸,你便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
郑玉磬本因为圣上肯留宿旁人处而身心舒坦,该是一夜好眠,但是经此一事,别说是刺绣的兴致,便是睡意也全部消散了,夜里辗转反侧,几乎不能成眠。
第二日起身时反而面上倦怠,用膳时也不见多吃几口,等到用完膳后才想起自己预备给圣上的针线活。
她这样把事情闷在心中,叫枕珠看了却生出误会,多了几分心疼。
“娘娘好歹吃一点东西,不为了这孩子,也为您自己。”
枕珠一个人在内殿陪着,看着郑玉磬一针一线都极用心,下针时万般斟酌,比当日给三殿下与姑爷绣帕子的时候还要踌躇,不免感慨情之一字害人太深,心里酸涩,嫁人的想法都没了。
圣上相迫,娘子这辈子大抵也就只能在宫闱中度过了,圣上待她又极好,娘子要想心里好过些,把前尘旧事都忘了,一心一意享受当下的荣华才是正理。
可是娘子才要将圣上视作终身倚靠之人,甚至像是妻子那般给郎君绣个物件,圣上转头便看上了别的女子,娘子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也是难受的。
她还要这样精心地给圣上绣香囊,连花样和布料都选了许久才定下,虽然手艺比不上宫里的人,可对于郑玉磬自己而言,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心力。
“奴婢虽然不懂宫里的事情,可也知道圣上从来不缺衣物,那些绣坊里的娘子自然会料理紫宸殿的穿戴,您又何必为了圣上这般劳心劳力?”
郑玉磬许久不亲自动手绣东西,那分关于苏绣的记忆早就生疏了,她本来就有些因为手生而沮丧,身边又有一个唠叨鬼,真是烦也要把她烦死了,索性把手里的活计放下。
“你哪一点瞧出来我为圣上伤心难过了?”郑玉磬觉得好笑,她抚了抚发疼的额角,上面因为撞击而留下的伤疤已经没了,但是因为睡得不大好,内里有些难忍的疼痛。
“是啊,娘子您一点也没有生气。”枕珠不高兴地嘟囔着,想一想昨晚守夜时内里翻身的响动,心里闷闷的:“娘子如今是贵妃,要杀一个宫人,也是易如反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