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把天晴从前会偷偷做的事情都细细地数了出来,她起初是想让狐之助冷静一些的,但后来还是被牠说的话惊讶到——
毕竟她都没想到,原来平常她一个人偷偷做的事情,狐之助都记得,而她说过的话,狐之助也记在心里……
牠全都有记着,但之前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其实你现在还很虚弱对不对?那就不要去啊!!”
把所有证据都列出,狐之助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量,说到最后,两只前爪都放在天晴身上了,平常毛耸耸可可爱爱的脸上写满了着急。
看着素来总是扮演着旁观与沟通角色的狐之助突然激动的说了多话,在牠最后一个音节的余韵消失在空气中后,整个会客室都陷入了沉默。
不论是鬼切还是夏目,对狐之助的表现都有点意外。
但也很明显的,这是狐之助与天晴之间的对话,他们无法插手,得等天晴自己回应。
……
“……”
一室安静,唯一紧张的气氛来自于天晴与狐之助的方向。
“狐之助……”天晴霎时间也没想到怎么回应,两只手放在狐之助身边,迟迟没有放在牠身上。
“我……我……”狐之助还想说些什么,脑海却一片混乱。
毕竟,虽然狐之助现在气得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但实际上,身为本丸记录者的牠们都受过时之政府的训练,都是被告诫过不能对对审神者的做法插手的。
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气在头上,到底多说了多少没必要的话。
一直以来,狐之助都记得自己只是一个记录员,关于本丸要怎么发展的事情,牠最多是给审神者提供途径与意见、通知审神者有关时之政府的最新消息,并不会点评审神者的做法。
牠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是不应该对天晴说刚才那些话的。
不……不如说那些话,都和本丸一切无关了。
只是牠狐之助个人的担心,牠的私情。
牠居然说了,居然都说了。
想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表现的狐之助突然觉得相当委屈,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中很快多了晶莹的液体,不论牠怎么抬起头,泪水还是不受控的掉下来。
“吸吸……呜……”牠哽咽几声,吸吸鼻子,终于像个小孩子那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呜哇哇……”
看到自己把狐之助都弄哭了,天晴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连忙把狐之助抱到怀里:“对不起,狐之助,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吧?我知道,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任性害你难受……”
“呜哇哇哇……”
狐之助趴在天晴怀中,其实天晴说啥牠都听不太清了,只知道口齿不清的道歉:“对不起审神者,我不应该说的,狐之助我……我也知道你很苦恼……但是……”
“对不起,狐之助。”
天晴抱着牠,那一直以来性格和表现都像个小孩子的狐之助,想起那天牠浑身狼狈的跌进她的房间,是牠突然给了她离开牢笼的方法……一切都是从与狐之助相遇开始的。
她突然也有点鼻酸,话声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
“一直以来我给你添太多麻烦了,你知道你有多担心我,我身为审神者却……”
“我担心你,可不是因为你是我们本丸的审神者!”可在天晴把话说完之前,狐之助就打断了她,再吸着鼻子一脸狼狈地解释:“我和第一任审神者都没有这样,虽然我也喜欢第二任的初大人,但是……”
“但是你,是我自己从那个地方找来的嘛,是我让你来本丸的!”
牠大声说着,超凶却仍旧可爱的哭相把天晴吓了一跳,同时被狐之助这么一吼,她就更想哭了。
只是狐之助还没说完,难得把话都说开了,牠就干脆在天晴怀中把心底话全部抖出。
“而且最初本丸的情况那么糟糕,都是你一个人努力,审神者你这个笨蛋!”
狐之助越是说,泪水越是汹涌。
“既然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当时其实可以让我和你一起努力嘛,你以前……已经足够痛苦了,为什么不只是本丸的事情一个人扛,其他危险的事情你都要跑去处理?”
“上次你这样回来,狐之助我真的很害怕啊,我以为你不会醒来了,如果不是鬼切大人去把你找回来,我都想亲自跑去地狱了……”
“其实,我只是不想你遇到危险,我只想看到审神者你捉弄我时狡猾地笑,只想看见你普通地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然后被大家做的奇怪东西逗笑,偶尔因为吃到好吃的甜点而感到幸福,还有偷懒后被抓包时那个心虚的样子……”
“喂,我什么时候心虚了?”天晴抱着狐之助,止不住的泪水早已沾湿衣襟,但听到狐之助说起这些,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奇怪得很。
“所以你果然是偷懒了!我果然没抓错!”狐之助也朝她龇牙咧嘴,如果不是被泪水濡湿了一整张脸的皮毛,牠看上去该有更多的威胁力。
……虽然也不会多上多少就是了。天晴笑着想。
“所以你刚才只是瞎说的吗?”
“哪里瞎说!你又欺负我了,初大人都不会欺负我,就你每天和我吵架!”
狐之助一言不合似乎又要和天晴扭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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