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也不愧经常记录天晴的习惯,那天果然轻易说中了天晴真实的状况。
因为碎片在那场战斗中流失太多,她现在的灵力别说一半,其实恢复到三分一也没有。
这都和她体内魂魄碎片不完整有关,虽然现在她维持着成年后的躯壳,但也只是虚有其表,里头装载着的灵力与每天尝试提炼的灵力都无法好好锁在体内。
若她以这个状态再次挑战白鸟家、她的祖父,就是样子骗得了人,不消一会肯定就会露出马脚。
“……所以,我也没笨得马上回去再次挑战我的祖父大人啦。”
天晴摸着狐之助毛耸耸的脑袋,听夏目说,这几天鬼切去修行了,她都没有见过他——就只能整天与狐之助相伴。
“那审神者你这样说,是有办法了?”狐之助忧心忡忡地问。
“也不算是办法,但我想到一个或许能帮上忙的人。”天晴脸色柔和起来。
而就在她打算跟狐之助解释这个存在的时候,一个天晴熟悉不已的声音从她身后的那扇门边传来,毫不客气的加入了对话:“……是谁?”
天晴怔了怔,马上回头看去,与那身穿白色、俊逸非凡的武士对上了视线。
此刻他背对着阳光,午后的光像披风那样盖在他身上,强光一下子让天晴看不清他的眉眼。
“鬼切?你回来了……”
她眯起眼睛尝试找出鬼切与之前的区别,只是她现在灵感没有以前敏锐了,而鬼切自从把她的碎片排斥出来后实力似乎变强了许多,也不是从前她能轻易看穿的那种妖怪了。
说起来也是可怕,他的进步速度居然如此快速。
上一次能让她感觉高深莫测的妖怪,也就……
天晴的脑海里回想起那道身影。
她想起,对方总是乘着风龙突然靠近——也曾在她害怕的瞬间出现拯救。
他明明代表着风,却不像她印象中的风那样潇洒自由,反而,他本人性格就像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暖细腻——会时刻为别人忧心,也从来不介意牺牲自己、暴露他拥有的一切。
他的包容力与宽厚,仅是回想起,就让人既感动又心酸。
“你接下来要去找的人是谁?”
回忆到此,鬼切的声音再度在空间内响起,天晴抬头看去,对上那张她思念多天、她永远不可能看腻的脸孔,也不掩饰地回答:“我打算找江户时代,但先不找辉先生汇合,而是去找一目连大人。”
她第一次与一目连见面是在鎌倉時代,假若他没有遭遇什么事情,作为长生不老的风神,他肯定存在于江户时代。
她只是在寻思着到底该怎么找到江户时代的一目连而已。
她好看的小脸微微皱起,想到要在这么大的地方内找到一目连,就多少觉得懊恼。
也或许,她是太用心思考一目连的事情了,以至于忽略了鬼切脸上的表情变化,直至那个修行归来的武士不悦的用手捏起她的下巴,她才想起好好看他。
“怎……怎么了?”
天晴被捏着下巴,说起话来声音变得有点滑稽好笑,她抬手想把鬼切的手扒拉下来,但却无法,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鬼切:“怎么你看起来……一脸生气的样子?”
鬼切英气的眉头蹙起,在仅有一只小狐狸的房间内,他也不打算作任何掩饰,而是不悦地问:“为何又是那个风神?”
他之前就觉得烦了,怎么她才神隐一小会,回来就和那位风神关系那么好。
对方贵为神明,居然还会特意给她刻上加护、在无惨对她不利时出现。
他印象中的一目连可不是会以这么夸张手法做事的人。
就除非……
鬼切看着天晴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眼前的女孩总无意识自己在做什么折磨人的行为,这一路以来,对她感兴趣的异性也不计少数。
一目连要看上她也并非无可能。
想到这,鬼切就皱眉不悦:“我对他没有好感。”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天晴坐在鬼切面前,眼神无奈——她总不能因为鬼切讨厌一目连而不寻求他的协助,所以她拉下鬼切的手,再小声问:“那要不你先和辉先生汇合,我自己……”
“自己去找他?”鬼切像听到了更让他不高兴的话,唇紧紧抿成了直线,脸色难看:“我肯定砍了你。”
“你怎么突然这么凶……”天晴一脸不解的问着,突然又觉悟过来了——鬼切对一目连的成见不是一天半天,估计还在气方式一目连和她单独相处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她还没把那件事告诉鬼切……
她恍然大悟,又突然用手拦下鬼切又要伸过来的手,抬头笑起:“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讨厌一目连大人啦。”
“凭什么?”
“因为那个人,说不定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父亲啊。”
“……”
“……”
“……哈?”
鬼切没什么形象的哈了一声,看着那逐渐崩溃的鬼切,天晴发誓——这画面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
在鬼切勉强接受自己讨厌的男人是自己喜欢女性的父亲后,没多久天晴与鬼切真的出发了。
这一趟出行,天晴没有像上次那样带上任何一位刀剑付丧神、也照样将自己的审神者资格暂时给了夏目,对此狐之助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温和的笑着送他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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