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耳朵疼,“我不是聋子,不要喊了!”
你耸耸肩搂住他的脖子,搂紧。
两团粒子在黑暗中相撞,什么火花都没产生。
无视他微弱的挣扎和嫌弃的话语。
你非常非常小声,小到和黑暗融为一体,轻飘飘像一团温热的气,飘进他的耳里。
“没事,我们有两个人。”
禅院直哉对你的安慰不领情,“两个人都出不去,你是废物吗?”
“你出去了吗?你个废物前辈。”你笑着反唇相讥。
“嘁!”直哉尽力看清周围,但无尽的虚无在眼底留不下一点痕迹。
但肯定是有光的,即使微弱。
不知何处而来的光。
不知何处而去的黑。
直哉的术式是对事先录好的动作进行投影复写。
这个地方,就像无数个复写重叠。
没有区别。
离人最近的宇宙,是脚下的影子。
他想离你远点,你一直在絮絮叨叨些什么,黑发飘在空中,像一团海藻,而你在吐槽他的头发飘起来像海胆。
半斤八两。
直哉把的你手臂轻轻拨弄,“离我远点。”
弱气,比起命令,有点撒娇的玩闹意味,他的腔调再适合不过了。
你挑眉,一脚踩在他高贵的肚子上一蹬,两人离远了。
离得很远,远成一个点。
“没有两个人了!”你哈哈大笑,声音传来:“你一个人坠落吧!”
直哉的表情你看不清,大抵是气愤和惊讶。
你等了等,努力又游了过去。
他看着你滑稽的狗刨式,冷笑想踹回你,你扯住他的脚,拉近,交错,又勾住了他的脖子。
“好了,又是两个人了。”
“……你觉得你很幽默么?”
“哈哈哈哈哈我觉得挺好玩的。”
你压住他的肩膀,上升,空中蜷身,翻转,背对他。
他看着你的面目隐约升腾,带着模糊的笑意,红眸低垂,居高临下,声音出现在身后。
“哇哦,10分!”
你察觉到一丝不对。
你拿出放在外套口袋里的笔记本。
翻开。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离开,有人诞生。
你的本子时刻有最少三页的人名。
如今全没了。
只剩下两个——
「四硫祈」
「禅院直哉」
“你为什么在本子上写我的名字,你……”
他看见了,语气得意,像个狐狸。
留白充满旖旎的意味。
他想起来了,你向他告过白来着。
当时觉得受到了侮辱,垃圾不配对他说出那种话。
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勉强是咒术师。
他不介意拒绝你一次。
你啪的合上本子。
你是本子常住人口了,问题不大。
关键是——禅院直哉会怎么死?
摔死?饿死?渴死?被你杀死?空间坍塌?头炸掉?四肢切掉?身体切丁?
“喂,不要无视我的话呀。”他咬牙切齿。
啊,还在催促你的他,不知道你在脑子里已经把他的死法想了一百种。
你说:“我们要出去。”
“你的力气就用来说这些无用的话吗?”要能出去早出去了,直哉不轻不重地骂你:“废物。”
你没理他。
开始思考。
怎么出去呢?
刚刚的那丝不对劲。
为什么揽住直哉时,没有一丝重量。
为什么有向上的力让头发飘起。
为什么有向下的力让你们下坠。
为什么你可以移动,而直哉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咒力?空气?物质?
第三条赋值:「世间万物于你无一不可触及。」
你伸出手,收紧。
你握住了。
你的身体停止坠落。
突如其来的第三力,你的心脏咯噔一下,猛然泵血,肺部压力让你大喘了一下。
“哈——”
很快,身体再次平衡。
你晃晃脚,也踩到了。
你双脚踩实了,踉跄一下,膝盖一软跪坐在虚空中。
禅院直哉看见你跪了,下意识开嘲讽:“?这么弱就不要当咒术师,结婚生子依靠男人好了。”
“依靠你这种连站都站不了的废物男人吗?夭寿喔。”
“你!”
“哈哈哈哈哈啊。”你放松地笑了,慢慢站起。
“怎么回事?”他发现重点,“你不是没有术式吗?”
你随口胡诌:“不是术式,是恶魔,我和磁悬浮恶魔签了契约,磁悬浮你懂吗?!高科技!”
直哉心说我看着很像傻子吗?
哪来的磁悬浮恶魔?
算了,还吊着呢,先不问了。
倒也不觉得累,他就是嫌这个姿势不够优雅体面,像是你的挂件。
“不要在我头上,拉我上去。”他理直气壮提出了要求。
你翻了个白眼,先不理他,抖开本子看了下。
名字还在。
唔。
他去死没问题,死前要给你评级啊。
你有求于他,便对他好点了。
你把禅院直哉托起,圈住腰,勉强平视了,满足直哉少爷“不要居高临下看着我”、“不要在我头上”等诸多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