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静的好似无人的冰窖。
她听见他粗粝的呼吸声,每一声都响似鼓槌,轻易敲破她一碰就碎的心。
车拐过前方的红绿灯,天色彻底暗了。
外头还在下雪,街两道的路灯散着橘黄的光源,照亮飘洒的雪花,如柳絮般肆意飞扬。
男人的手肘抵着车窗撑起头,明亮柔软的流光透过微开的窗户洒满他的侧脸,照过他胡子拉碴的下颚线,乍一看像山顶洞人,可过于粗狂深邃的五官藏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野性美。
他眼窝深凹进去,眉间浅浅褶皱,流动的光影滑过雕刻般的高鼻梁,唇偏厚,接吻时猛烈的仿佛要吸干她的魂。
知晓心头荡过涟漪,记忆中的淫靡画面全铺设在眼前。
他很爱吃她的小穴,舌头粗烫湿热,喜欢用狡猾的尖端绕着阴核打滑,颤栗感来了急切而汹涌,高潮时她叫的很大声,男人亦是满足的笑,细致的舔干净骚水,坏心眼的喂进她嘴里
“还没看够?”УǔУēщǔ.©ōⅿ(yuyewu.com)
他头都没回,冷冷冒出一句。
知晓心乱的找不着呼吸,满脸都是被抓包的窘意,想开口否认,可又想起上车时男人阴冷的狠话,她默默咽下,安静的看向车窗。
车速很快,他油门踩的急,说不上心头那块焦灼在刺挠头皮。
姜野烦躁的摸向中控区,指尖点了点烟盒的破口,烟掉出来,吊儿郎当的咬在嘴里。
火机擦起蓝红的光,他侧头凑近,可当余光瞥到身侧的小姑娘,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迟疑着咬住下唇,话收了回去。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又什么都说了。
她曾说过,讨厌小叔抽烟。
那大概是叁年前,他刚从柬埔寨的狼窝当了几年卧底回来,满身遮不住的匪气,烟抽的特别狠,一包接一包,闷在屋子里吞云吐雾。
作为卧底,他因为角色需要被迫干了许多违心的事,可时间一长,再坚定的心都难免会动摇,
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奸淫杀戮,毒品交易,人口贩卖,尽管很多事他并不会亲自动手,但被迫助纣为虐的痛楚会时不时穿刺那颗饱满的红心。
他开始失眠,做噩梦,清醒过后满背的冷汗。
那种被死神扼杀住咽喉的迷惘,仿佛只有逃避才能让自己卑微的喘一口气。
知晓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那天她穿着很仙的小白裙,她冲进他房间,一声不吭的拉开密封的窗帘,屋外的阳光刺眼,他正对着光,慵懒的眯了眯眼。
小姑娘将散落满床的烟盒扔进垃圾桶,连他指尖燃起的那根也不放过。
姜野没动没出声,淡然的看着她收拾一切,她站在他跟前,呼吸很急,磕磕绊绊的说话,“小小叔叔,你给了知晓多少光,我、我都还给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封锁自己。”
他嘴角勾着,要笑不笑的,30多的男人被一个17岁的小姑娘安慰,都没脸说自己是个当长辈的人。
胸间似乎荡过一似暖流,空洞被填满,散尽阴霾。
“我饿了,知晓。”
小姑娘水眸清亮,笑盈盈的拉着他去洗手间,姜队长在她的监督下不耐烦的刷牙洗脸,转身要离开时,人儿轻拉住他的衣摆。
“怎么?”
“这里。”
她指尖戳了戳他茂密的络腮胡,毛发细软,盘旋如青龙。
“小叔像个乞丐。”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好意思的吐舌头,姜野盯着那截粉嫩的软物,喉间晃过一丝干涸。
等他察觉到此时的自己想法有多龌龊禽兽时,知晓已经熟练的往手心挤上泡沫,踮起脚均匀的抹在他下巴处。
她之前做过这种事,很多次。
那时候她还小,姜野偶尔会闹她,恶劣的用胡渣磨蹭她的脸,小姑娘皱眉说疼,他倒是一丝羞耻心都无。
“你帮我弄干净。”
小知晓软声控诉,“小叔懒。”
他笑的如沐春风,抬手摸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当老师,“来,我教你。”
时隔几年,当初那个满脸稚气的女孩早已小女人味初显。
姜野低眼看着神色专注的小姑娘,肌肤近乎透明的白皙,娇嫩饱满,掐一把能捏出花汁来。
她眉眼间透着一抹耀眼的青春朝气,长开的五官如绽开的娇美花蕾,扑鼻的花香,萦绕在他呼吸间
怔仲间。
身侧似乎有人拉扯他的衣袖,他瞳孔慢慢收拢,跑远的思绪归为原点,幻境破碎,砸了满地尖利的碎片。
他面无表情的回头,副驾驶的小姑娘指了指不远处,告知他目的地到了。
姜野将车停在路边,车门锁开了,她撑着伞先下车,男人用力阖上眼,安静的呆坐了会。
下车时,小姑娘还在原地等他。
“你先进去,我抽根烟。”
说完,他自顾自的走到一盏路灯下,口袋里摸出烟盒,还剩最后一根,他直接往嘴里送,烟透过破口咬在唇齿间。
屋外的雪不停,风也不止。
知晓小步往前走,上了台阶,她心忽地跳的很快,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路灯在地上圈起一团橙黄的光晕,男人穿着深色皮夹克,黑长裤跟皮靴,强壮的背影如高山般伟岸,头顶散落的柔光燃起他硬朗凌冽的侧脸,长睫毛浓密乌黑,在眼睑下方滑出一片阴影。
点烟似乎不太顺利,他微微侧头用手挡风,深吸一口,丝丝缕缕的烟雾从他齿间散出,爬升的袅袅白烟,模糊了他的脸。
知晓看的痴迷,等晃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又干了傻事。
她总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试图藏住的所有情愫,可到了这一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欲望正热烈的撞破理智。
她不够清醒,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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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野推开婚纱店的门,铺面而来的浪荡不羁惊到穿制服的经理,若不是男人直截了当报出老太太名号,大堂处的保安都警惕的做好报案准备了。
“姜奶奶早吩咐好我们,您这边请。”
一楼没看见知晓,他随口问了句,经理笑着说:“夫人已经开始挑选礼服了。”
男人浓眉挑起,唇边勾着耐人寻味的笑。
夫人。
姜老太太财大气粗,一出手就包下整间婚纱店,给足他们时间慢慢挑。
二楼很大,划分了几个区,不同款式不同风格的精美礼服整齐的陈列在两侧。
隔着很远的距离,姜野几乎一眼就寻到某个穿小熊棉袄的小姑娘。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误会成女主角。
服务人员一路卖力推荐,知晓双眼润着亮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走过婚纱的展示区,路过一个玻璃橱窗前,她停下步子。
抹胸款的婚纱,通体呈晶莹的纯白,层层迭迭轻纱弥漫,简洁精致,裙摆缀满软缎蕾丝,拼镶着数颗钻石,顶灯照耀下,闪烁晶莹而纯净的光泽。
“喜欢么?”
身后冒出低沉的男声,小姑娘吓一跳,回身对上他浓黑深邃的眼睛。
她从泡沫般易碎的梦中醒来,移开视线,神色落寞的摇头。
姜野侧头看了眼经理,那人立马心领神会,招呼人过来取橱窗里的婚纱。
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姑娘还来不及出声拒绝,就被几人簇拥着带进更衣室。
更衣室不大,有面很大的镜子,正中间放着微高可旋转的展示台,她是第一次穿婚纱,脱衣时紧张的手都在抖,畏手畏脚的任人摆布。
后腰的束腰带勒紧,她很瘦,细腰盈盈一握,但饱满的双乳撑起撩人的轮廓,勾勒出完美曲线,连服务人员都不禁赞叹她的好身材。
背上的暗扣还没扣紧,穿制服的女生说有东西忘拿,转身出去了。
知晓呆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像在梦中那般不真实,壁射的照耀下,纯白婚纱包裹着她年轻娇嫩的身体,淡雅而不失迷人。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双颊通红,明澈的眼眸缀着星光,出奇的黑亮。
有人掀开落地的幔帐,她透过镜子看见来人,心蓦地一跳。
男人破天荒的换上正装,工整白衬衣,深蓝色西服,他本就是变态好的男模身材,衣服布料裁剪得当,合身的宛如定制款。
他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散漫调调,没系领带,衣扣散了两叁颗,露出强壮的胸肌,刻进骨子里的荷尔蒙气息穿刺在温热的空气里,似细针般一下下戳动她的自控力。
姜野站在她身后,幽暗的视线晃过她后背裸露的那片雪白,呼吸沉了些,目光一寸寸上移。
镜子里那张青涩纯欲的脸,慌乱中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渴望,再搭上这件优雅华丽的婚纱,让人很想失控的扯烂,将人按在镜子上暴力的肏到她哭。
“好看。”
他哑着声,紧盯镜中她躲闪的眼睛。
知晓不知该回什么,只知道此刻的心跳好似火星撞地球,炸开的理性全散在天边,静止的,混乱的,像在地狱,又像在天堂。
后背倏地一热,男人粗糙的指腹顺着破口滑过她细腻的肌肤,她身体跟过电般微微颤栗。
男人在身后笑,目光锁在她凸起的蝴蝶骨,他压抑着火烧的欲望,指尖轻轻抚过,动作很慢,虔诚的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知晓慌了神,下意识想躲,被他用力按住肩,想逃都逃不了。
他低声说:“帮你扣上。”
话说的正经,事也办的利索,他叁两下扣好,往前一步,站在她身侧。
姜野看着镜中并肩而站的两人,灰暗的瞳孔闪着奇异的幽光,他唇角扯开一抹笑,却又干涩的不像在笑。
“我曾想过很多次现在的场景,你穿着婚纱站在我身边,笑起来真美,就像仙女一样。”
他声音沉到潭底,每一个字都艰难的像从深渊里破壳而出。
“你说,小叔,嫁给你我很幸福,我说,我会用余生好好爱你,给足你想要的安全感,有我在,不会让你哭。”
知晓静静听着,有什么堵在胸口,突然喘不上气来。
她眼底融起湿润的水汽,却始终一言不发,从上车到现在,她又变回那个胆怯的,只会逃避的小哑巴。
沉默可以代表很多种意思,在你不知如何面对的时候,可以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例如现在。
男人黑发凌乱,胡子拉碴,颓废的尽头是随心所欲的漫散,同身上这件气质高雅的礼服浑然相反。
可那双深邃冷冽的眼睛此时却灌满深情,散着淡淡的幽怨。
他将她拉过来正对自己,微高的展示台刚好弥补身高差,她抬眼便能看清他眸底隐忍的红光。
男人收起那股冷傲的坏劲,冲她勾了勾唇,“小叔让你失望了。”
小姑娘一下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在脸颊砸在纤细的锁骨上。
无声的眼泪最要命。
短短几个字,就像把戳穿血肉的利刃,往她胸口猛插一刀,贱了满腔艳丽的鲜血。
男人的下颚线紧绷,垂在身侧的手僵硬冰凉,抬手给她擦眼泪。
“以后找个靠谱的男人,别再挑我这样的,又老又变态。”
知晓懵怔的看他,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要笑。
“不要理姜宁昱,他是个疯子,比我还要疯。”
他就像个正经长辈似的,细碎的低声叮嘱。
粗糙指尖沾着她滚烫的泪,顺着脖颈滑过深凹的肩窝,男人眸色沉的发红,喘息声加重,她听见他用几乎恳求的哑声在她耳边说话。
“知晓,最后一次,可以么?”
她愣了下,还在想最后一次代表的意思,脑子丝丝发麻间,男人突然腾空抱起她,将她压在身后的宽镜上。
“小”
小嘴破开的细口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他粗暴的吻上来,在她伸手抗拒时用手圈紧控在镜上。
舌头热烫急切,搅着往深处勾缠,尽情啃咬她的唇,软滑的小嘴被吸麻,酥痒蚀骨,身体仅存的空气被瞬间抽光,窒息的尽头,她抗拒的微微扭动,呼吸已经喘不过来了。
男人唇边茂密扎人的胡须蹭过她的唇瓣,湿糯的舌尖沾了火,顺着昂起的下巴舔吸
太久没亲热,知晓明知不该有任何感觉,可身体本能的渴望正在热烈灼烧她的心绪。
她推不开,声音也出不来,喉间不断溢出剧烈的喘息。
他的吻燥热而细密,颈边那块软肉被他含在嘴里用力吸吮,凶狠的仿佛要将她吃进肚中,直到印上嫣红的印记,男人深埋在她颈边,难耐的紧闭双眼喘气。
他胸前剧烈起伏,每次沉重的呼吸都似从地狱走过一遍,那种疼不致命,但却磨的人要疯。
良久,他昂起头,低眼看着身穿婚纱满面潮红的知晓,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姜野瞥过人儿颈边留下的印记,新鲜出炉的,红的发亮。
“我给过你的光,你都还给我了。”
他声线很低,低的让人分不清他的情绪,只知道尾音勾着笑,“你结婚那天,我不会出现。”
知晓仰着头,后背紧贴冰凉的镜面,燥热退散,她看着男人转身离开,扶开厚重的幔帐。
莫妍就站在外头。
她穿着宽松款的长毛衣,笑容温婉,两人目光隔空相撞。
女人举止自然的走向姜野,抬手帮他整理衣领,“这件怎么样?”
男人漫不经心的答,“还行。”
“姜野。”
她拉住径直往前走的男人,手心一收,迫他停步。
他满眼不耐烦,单音节发声,“嗯?”
“亲我,在这里。”
男人神色冷淡的盯着她,余光瞥过不远处呆滞的小姑娘,他笑了,单手将人搂进怀里,缓慢而深情的低头靠近。
知晓全身僵硬,挪不开视线,颤动的心一点点收紧。
她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可转眼间,却又真真实实的不属于她。
眼前的视野倏地被黑光完全挡住。
有人倏地出现,捂住她的眼睛。
她什么都看不见,也完美错过让人心碎的一幕。
耳边响起少年低冷的嗓音,“以后就看着我,谁都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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