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地一声,季宁脑袋倏然空白。
心脏也仿佛顿停。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上次季宁就疑惑——为什么这么阴狠冷情的一个人,他的唇也是软的。
不止软,还热。
这个疑惑再一次闪过,季宁才猛然回神,忙伸手抵着他往后退,倒是很容易就退开了,但也只是脑袋稍稍拉开距离,她身体仍被圈着,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在他上面。
季宁双眼怒睁,边继续往外挣边质问:“你,你干嘛?!”
严北承看起来坦然得很,一手轻轻松松控着她,另只手拇指指腹缓缓刮过她被吻得湿润的嘴唇。
“你半夜三更溜进来,为的不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
季宁双手被束缚在两人之间动弹不得,怒火攻心之下,不假思索地用力咬住了在自己唇上作乱的指尖。
严北承一顿。
拇指非但没往外挣,反而又加了一根食指进去。
“……”
啊啊啊啊啊色/情狂超级霹雳大变态!!
季宁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瞬间松开了牙齿。
可能是太过气愤,她满脸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在昏暗的光线下,怒瞪着身下人,就要发作——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敲响。
门外传来季庆波的声音:“北承,是有野猫爬进来了吗?”
季宁身体骤然一僵。
她人还在严北承身上,想到她爸推门而入的可能性,她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攥着严北承身上衣襟,紧张得呼吸都屏住。
可严北承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还接了句,“是啊。”
“!!!”
季宁完全搞不懂他什么意思,都急懵了,没经过考虑,伸手就往严北承胸膛掐了一把。
严北承闷哼一声,声音却隐约透着几分愉悦,朝门外又道:“又跑出去了。”
门外季庆波不疑有他,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季宁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虚脱了一般,伏在严北承身上平复呼吸。
细软温热的气息擦过颈间,仿佛时间都变得柔软。
不过很快,季宁便反应过来,立刻撑着严北承要起身。
他却没松手。
季宁刚没发作的那股气倏地又升腾上来,他还想怎样,她都被占便宜了还没找他算账呢!
她怒目而视,又不得不压着声:“松手!”
严北承倒是平静,与她对视几秒,缓声道:“你半夜来我房间做什么?”
他嗓音也微微压着,有些低沉,听不出具体是什么情绪,却让季宁再次僵住。
心脏控制不住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被吓得。
严北承近来对她纵容,印象中,他已经很久没再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这一刻的他,让季宁瞬间回到当初面对他的那个自己。
不敢妄想敷衍两句就脱身,甚至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为这么一通折腾,她随意挽着的长发松散开,有几缕垂落下来,稍稍遮住脸颊。
严北承盯着看了会,骨节明晰的指骨轻轻勾起,缓缓帮她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她耳朵,停顿片刻,没移开,留恋几许。
季宁身体没再动,脑子在疯狂运转。
心思全在怎么找理由上,完全没注意到严北承的轻微动作。
她心神紊乱,紧张到脑中频频出现空白,完全想不出合理的借口。
严北承也不急,指腹碰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又一下,类似摩挲的动作。
好半晌,季宁才干巴巴小声道:“我,我梦游不行吗?”
“是吗。”严北承淡声反问。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信,季宁一时又想不出别的理由。
严北承则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面上不动声色,指尖轻轻留恋那嫩软触感。
季宁骑虎难下,怕他怀疑到护照。
更怕他产生什么她想半夜对他不利的猜疑。
嘴巴嗫嚅半天,忽然冒出一句,“就……有那么点想见你。”
“……”
思来想去,季宁还是别无选择地顺着严北承的思路给出了这么个理由。
有了上次飞机上的铺垫,这个理由放在当下这个情境里,一点不突兀,相反,十分合情合理。
想见就想见吧。
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季宁眼一闭心一横,又强调地补了一句:“嗯,想你。”
严北承手上动作早已顿停下来。
月光如薄纱般洒进来,映出他深邃的眉眼,昏昧不明里,目光沉然地注视着她。
指尖维持着轻捏她耳垂的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动,也没说话。
在这种安静里,季宁莫名有些不自在,眼睫轻轻颤了颤,这才终于察觉到自己耳朵上那只不规矩的手。
她脸一热,下意识地想拨开他的手,紧接着又意识到不能反应过激,否则就证实了自己刚刚那句想他是违心之言。
她稍稍偏了偏脑袋,将耳垂脱离他的魔爪,严北承终于有了反应,他忽然弯唇笑了一下,似乎是接受了她刚刚那个理由。
再开口语气和缓下来,嗓音却莫名有些哑。
“那我就陪你一会儿。”
说着这句,他还边将季宁弄下来,塞进了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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