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的折腾了一圈,尊老才慢腾腾的翻看调查结果。
方梅梅知道,对方是在顾布疑阵,这样做不过是想要给自己施压。以对方的精明和狡猾,暗网上的调查内容他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此时此刻,老东西肯定暗戳戳的全方位观察自己,一旦稍有破绽,便会穷追猛打。
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枫叶会对噬神虫免疫,更没有料到关于和枫叶接触那一部分内容,自己说的都是真话,真的不能再真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方梅梅就那么镇定自若的等待着尊老的审查。她有足够的耐心把这一场大戏唱完。
那么多年都等了过来,现在这点时间也不算什么。
她熬得油尽灯枯才找到得机会,就是拖也要把对方拖进去,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能含笑九泉。
真让方梅梅猜着了,尊老谁都不会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查到的;那资料确实已经被翻阅了很多回,并没有找到任何作假的痕迹。
可要让他相信方梅梅说的是真的,浑身的直觉都在告诉他不对劲儿。
他一边翻阅资料,一边用眼角余光360度无死角的盯着方梅梅。那个恨他入骨的女人就站在昏暗的烛火边,不仅身形极稳,甚至是呼吸都没有剧烈变化。烛火的烟雾直直的向上升起,没有半点起伏。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对方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她方梅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总不会是为自己赚钱吧?
方梅梅也知道过犹不及,有时候一点破绽都没有的局,对于敏感多疑的尊老来说就是最大的破绽。
“尊老,您不会是怕了吧,枫叶既挂上了西家这尊大佛,也许会在被逼上绝路的时候狗急跳墙?损失点钱财还是好的,万一真把您也牵连进去,是不是得不偿失呢?要不,这笔生意咱们不做了吧。或许静候佳音,等着噬神虫慢慢蚕食枫叶的精神力,她抵抗不了的时候在出手也来得及。”
方梅梅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带着让人一看就能拆破的“激将法”来刺激“尊老”。
“哎呀,这也不行啊,万一我们等着噬神虫发作,西家趁虚而入,借着合作的机会,把枫叶小食店率先蚕食一空可怎么办?我们岂不是为了其他人做嫁衣了?”
尊老默默看着方梅梅一个人唱念做打的演戏,与之前稳如磐石不同,也许是他的多疑和迟迟未下决心,刺激了对面的女人,她开始焦躁了。
难怪她一直鼓动自己掺和到这场交易当中,原来是打着让寐生和西家争个鱼死网破,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呀。
这女人还真聪明,借力打力使得不错。如果时间在早五年,他肯定会用更稳妥的方法—静等枫叶受不住毒虫折磨后再出手。可是现在,“寐生”已经蛰伏了够久,他也等了太久。
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厚积薄发,他以及寐生已经有了再次站到台前的力量和实力。西家虽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如果方梅梅绕了好大一圈就只为了做局让自己和西家乱斗,那么,这个看起来完美,实际早被自己堪破的圈套,他也愿意钻进去一回。
他也再教方梅梅一个乖,“一力破十会”才是王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那些阴谋诡计不过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尊老终于下了决心。
“好,这个计划就这么定了,香槟负责与枫叶接触,孤坐后台把控全局,有什么事情随时向我汇报。如果这次的计划能够成功,我做主将你们身上的噬神虫转移出去。”
虽然和尊老以及香槟同处一室,可是孤却在不停的弱化他的存在感,就希望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可以将他当成是一个“屁”给放了。
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老东西终究不放心香槟一家独大,掌控这个交易计划。说是让他坐在后台把控全局,他都不知道这个局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把控。
他唯一的作用也不过是监视“香槟”,把对方的一举一动原原本本的向尊老报告罢了。
“….如果这次的计划能够成功,我做主将你们身上的噬神虫转移出去。”
孤觉得自己幻听了,刚刚他听见了什么?尊老说如果计划成功,他做主把噬神虫从他身体里转移出去?
起初被植入噬神虫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怎么样,污染指数稳定不变,最初还会略微下调。他那个时候觉得,除了每个月要领一次解药外,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反倒寿命还长了。
可时间一长,噬神虫反复发作,一旦解药断更,那些东西就会以人体精血为食,搞得他人不人,鬼不鬼。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不堪,还要痛苦。
所以,尊老如果真的能把噬神虫从他身体里移出去,哪怕寿命变短,他也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点尊严。
尊老看到孤一脸不可置信的仰头看大屏幕,影影绰绰的蓝光照射出爬满伤疤的下巴,看起来十分可怖。
孤的惊喜在他的意料之中,哪怕这男人对香槟多少有些怜香惜玉,可利益当前,别说他只是有一点动心,就是对方真的是她爱人、亲人,杀手的心也能冷漠的挥刀斩断。
方梅梅同样大受触动,能将那些恶心的虫子从自己的身体里清除干净,让她清清白白的来又干干净净的走,这几乎都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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