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队里的鸡鸭是能暂时保住了,正好可以留到修水库的时候吃,修水库的时候都干的是重活儿累活儿,可缺不得油水。
饭桌之上,陈工和陈书记聊了一会儿水库的事情过后,又忍不住开口闲聊道:“这是林同志家的屋子?看起来倒是不错!干净亮堂,林同志是有个好媳妇儿啊!”
林建国赶紧谦虚着回话:“不不不,这是咱们大队的一位烈士的屋子,他妻子前几个月也去世了,就留下个孩子,我那会儿正好没地方住,就助养了那孩子,咱们一家就搬到这里来了。”
陈书记也帮着解释:“是是是,这房子的地契还写在那孩子的名下呢!等以后林同志……这屋子就会主动归在那孩子的名下了。”
陈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对面桌子上的林远志,赞叹道:“林同志倒是把那孩子养地挺好,白白净净的,吃饭也规矩有礼。”
林建国挠了挠头,笑了笑,谦虚地回道:“没有没有,是那孩子本来就被他娘养地好,习惯好,学习也努力,确确实实是个好孩子!”
吃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林建国去队上叫人帮忙,秋爱华洗干净碗筷,带着小林悦去了纺织合作社。
林远志还没到上学的时候,又顾忌这这么多外人还没走,于是留了下来,拿着一张石板写写画画。
陈工也很无聊,刚吃了饱饱的一餐,正是满足的时候,瞌睡虫免不了就来了,为了保持自己的精神,他选择给自己找点儿乐子。
“咳,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诶,这字儿写得不错嘛!听说你学习也挺好哇?”
林远志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地回了一句:“那爷爷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陈工哈哈一笑,道:“我叫陈书华,你可以叫我陈爷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林远志心中一震,居然是这位先生!建筑界的泰斗人物,一生不知道建造了多少工程,几乎为华国的基础建设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就算是在那黑暗中的十年,也没人敢波及到他。
林远志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看见壮年时期的这位先生,林远志的语气顿时就正式了许多:“我叫林远志,谢谢陈爷爷夸奖!”
“远志,远志,丈夫有远志,至学无穷年[1],远志尚能安神定志,是味好药材,好名字!好名字!希望小娃娃你以后真的能志存高远,神清气朗,做出一番大事儿来!”
林远志也笑了,这确实个好名字,但自己却从来没做到过什么安神定志,神清气朗,一个夜夜噩梦缠身的人,又如何能安神定志呢?
不过……林远志蓦然想起,自己似乎有好几天没陷入那恐怖麻木的梦魇了?难道,真是这个好名字生效,还是……生活环境和心态变了?
陈工见他的石笔停下,赶紧催促道:“嘿!小娃娃,笔没动了,小心作业写不完,你们老师打你手板!”
林远志回过神来,却没打算再写了,心不定了,不适合再下笔,下笔也是乱笔。
陈工见林远志把石板收进布包里,反应过来:“哦哦,是要上学去了,小刘,要不你送一送?知道公社学堂在哪儿吧?”
林远志却拒绝了:“不用了,我知道公社学堂怎么走,我天天都走呢,不用送了!谢谢陈爷爷。”
陈工见他这么乖,也跟着点头:“好好好,不送不送,待会儿爷爷也得去工作了!小娃子你快去学堂吧,别迟到了!”
林远志点点头,他已经听见了外边闹哄哄的声音,林建国已经回来了,他也可以放心去上学了。
林建国叫来了一大批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身使不完的力气,正适合用来开山验石。
人到了,院子里歪歪扭扭坐着休息的人也跟着起来,今天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陈工带着一伙人,扛着镐头铁锹,带着各种仪器,浩浩荡荡地往大包山走去。
林建国在前边儿带路,陈工走在他旁边,和身边的几位工程师商量谈话。
林建国听着,这个地方建水库的希望好像很大 ,就看底下的岩层稳不稳定,岩层走向又好不好了。
林建国却觉得这地方基本上已经可以选定了,他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这大包山大队,不知道翻过多少次大包山,自然最了解这地方。
大包山的石块儿就是这附近最坚硬的,一般方法都破不开,而且这里地形确实不错,像个口袋一样,听村里人说能聚福,相信也能很好地储水。
一大队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人一镐头,虽然岩层实在坚固,但在大家都不懈努力之下还是挖开了一个断面。
林建国让几个小伙子们先留下,免得待会儿还要做类似的体力活儿,当然,还承诺了今天的工分,算出了全勤,每人都得十个工分。
陈书记顺着岩石的纹路描了描,像是为了判断岩石的走向,接着又拿起一块岩石看了看,用镐头敲了敲,似乎是为了辨别岩石的品种和硬度。
剩下的事情林建国就看不懂了,这些仪器太坚硬了,他们说的话也像加密了一样,分开来倒是都听得懂,合起来就实在理解不能了。
工程队考察了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带着大伙儿离开,返程的路上,工程队的人都喜笑颜开,说说笑笑,像是把地址都已经敲定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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