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吓得一惊,赶紧把手里端着的破瓷碗端开,生怕被外人看见碗里的东西,这东西大队里可没有……
原来是饶家凯手下的一帮子狗腿子来了,可能是急着在饶家凯面前讨赏卖乖,就一大早过来督促他们上工去了。
“咳咳!先别吃了!现在已经到了上工的时候了,别磨磨唧唧的,快些放下东西上工去!”
四人对视一眼,时间实在是太赶,碗又满满当当的,一时半会儿间大伙儿的碗都还没藏好,对方的稀饭上面还铺着一层红肠呢。
秋老爷子起了疑心,举起手中的碗,道:“同志啊,你看,我们也没个下饭菜,就喝一点儿红薯稀饭,补充补充体力也不行吗?”
有了系统叠加的功能,外人自然看不到这稀饭上面的红肠。
那人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冷笑道:“呵呵,你这咋还想着要有下饭菜呢?告诉你,能让你们填饱肚子可就不错了!还想吃得好?没门儿!”
四个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疑不定,当然,还有一丝窃喜,没想到啊,这么显眼的红肠,外人居然看不见?
那人又催促了好几声,大伙儿赶紧装作刨稀饭的样子,把红薯稀饭上面铺着的满满一层红肠全部都刨进嘴里。
待会儿要去上工,一碗稀饭可撑不了多久,倒不如先把红肠吃了,免得夜长梦多。
红肠吃完,大伙儿也终于确定,旁人真的看不见这东西!
四人对视一眼,只觉得满心的疑惑不解。
难道这东西是他们臆想出来的?还是……上苍的馈赠?
这东西实在是超过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自个儿吃的到摸得着,但人家却看不见闻不见半分的东西,不是上苍庇佑,那还能是什么呢?
不过那些狗腿子们可不会给他们留时间东想西想,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就直接把他们带去劳动改造了。
今天,他们要去山坡上割草喂牛。
寒冬腊月的早晨,山上还翠绿的草上面全部都覆盖了一层冰冰凉凉的霜花,再加上呼呼吹着的冷风,不一会儿,他们的手就冻得通红。
连几个狗腿子也不想在外头吹风,把他们送到地方了,就直接转头回去屋里烤火去了,打算到了时候再来看他们的背篓有没有装满。
等他们走远,四人终于能讨论刚刚那事儿了。
“我看他们可不像装的,恐怕是真的看不着。”
“嗯,我也觉得,要是真是他们有什么阴谋,也犯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对付咱们。直接随随便便安个罪名,甚至先斩后奏,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反抗不了。”
“是啊……那这些东西……难不成真的是老天开眼,庇佑我们来了?”
“难保不会是呢,我们虽然都不咋信这些东西,但这鬼神之事,谁又说得清呢?谁能证明她存在,谁又能证明她不存在?”
“好了好了,不管是何方神圣给咱们的,咱们好生受着,现在这个形势,能保全自己就好。”
聊着聊着,气氛又开始低迷起来了……
“嗐……谁能想到,咱们也有这样一天呢?我原本以为,我会在公社学堂安安稳稳的,当一辈子老师!”
“你也别怨怼了,我听人家说了,饶家凯那边好像已经明说了,会一直批.斗学堂的老师,只要是家里还过得去的,谁都想逃离这个火坑,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老师辞职了!”
“诶,你哪收到这些消息的?那那个该死的林保国,他也辞职了?”
“那可不!他才真正的收过家长的礼呢!他敢不辞职?生怕人家找不到他身上是吧?要不是一时半会儿没有证据,我还想当场指认他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他收过家长的礼?那他还敢站出来指认老秋?”
“那可不,我亲眼看见的,就他班上小月那孩子,他嫌弃人家学习不好,非要她妈一个月送几个鸡蛋才肯教,要我说啊,他辞职还是件好事儿,好歹保住了咱们学堂的名声。”
大伙儿一边拔草,一边唠嗑,实在是想不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贼喊捉贼的人,甚至那人就在他们身边。
…………
另一头,林建国在饶家凯的“监视”之下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这才和小林悦一起捧着一本语录看。
正看的入迷的时候,外头却突然有人敲门:“林部长,公社里要开会了,快些来会议室吧!”
林建国应了一身,把小林悦安顿好,又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嘱咐她:“乖乖在这里玩儿好不好?爸爸待会儿开完了会就回来。”
小林悦点点头,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林建国见她看书这么乖,放心得带上笔和本子开会去了。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陈书记坐在上首,但作为区区一个副部长的饶家凯居然就坐在了饶家凯的右手边,这原本是林建国的位置……
林建国也没有和他争论什么,径直坐到了下一个座位。
现在他正是得势的时候,不好与他针锋相对,反而落不了好处,现在他越张狂越好呢,以后反噬也更加严重。
这次会议依旧是饶家凯起的头,他清了清嗓子,站起来道:“现在上头又给了我们一个任务,说是要严打男女作风问题,大伙儿讨论讨论,咋能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最好再给公社拿个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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