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羲沅盯着她的背影,唇角掀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听到里面的水声时,他除去自己身上多余的东西,也走了进去,随手关上磨砂玻璃门。
玻璃门里传来林婳猝不及防的叫声。
接着是淋浴蓬头掉落在地的闷响。
然后,淅沥的水声淹没了一切……
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林婳坐起身,薄毯随意的裹在身上,哑着嗓子道:“把蛋糕拿来,差点忘了。”
谢羲沅随便套了身家居服,就着月光,把放在玄关处的蛋糕提过来。
林婳接过蛋糕,放在地面上,掀开盖子,蛋糕是一个粉色的桃心。
她插上两根蜡烛,说:“许两个心愿吧。”
摇曳的烛光下,林婳甜美的脸庞看起来更加温柔动人,谢羲沅坐在地板上,一条胳膊搭在支起的长腿上,懒洋洋的看着她,脸上不自禁的带了笑意,低声道:“有用吗?”
“心诚则灵。”
“好。”谢羲沅闭上眼,默想了两个心愿。
等他睁开眼时,林婳拍着手掌道,“生日快乐,寿星吹蜡烛。”
谢羲沅把两根蜡烛吹熄。
林婳打算动手切蛋糕时,又觉得自己实在吃不下,她问谢羲沅,“你吃吗?”
“不吃。”
“我也吃不下,那留着当明天的早餐吧。”
走完仪式感的蛋糕,被原封不动的放到桌子上。
两人再次躺下时,谢羲沅又开始不安分,林婳躲开他,侧过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太困了,睡觉了。”
“嗯。”谢羲沅应了一声,由背后贴上她,将她圈在怀里。
林婳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情。按照集团以往的惯例,三天后一定会下发处理文件。也就是说,明天就可能接到通报。
而大概率,是以辞退她,堵住悠悠之口。
对于集团公司来说,各级分公司成千上万人,管理层不计其数,一家酒店出了问题,只要能平息舆论,无论换掉谁,都只是决策者一句话的事。
林婳转过身,看向谢羲沅。
谢羲沅因为这动静睁开眼,她翻过身,伏在他上方,主动亲他。
谢羲沅:“……”
“你不是困了吗?”
林婳:“……做噩梦了,不困了。”
以后还不知道睡不睡得起,能睡的时候抓紧多睡几次,争取不留遗憾。
折腾到后半夜,林婳明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却还是缠着谢羲沅。他看她实在累,想让她休息,她非得不依不饶,“我要……就要……”
谢羲沅像伺候祖宗一样,直到把她弄的彻底昏睡过去。
林婳睡死后,谢羲沅把她抱到沙发上,给她盖上薄毯。
谢羲沅没了睡意,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一只手捏着她的掌心把玩,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社交平台。
他原本是打算看看现在的舆论情况怎么样,结果刷到了林婳在咖啡厅被泼咖啡的那段视频。
虽然里面的人,脸和声音都做了模糊处理,但他一眼就能认出林婳。
谢羲沅把那段视频看了三遍,越看脸色越阴沉。
他到玄关处找出一包烟,走到落地窗前,推开一扇窗户,站在窗边接连抽了几根烟。
林婳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月光下,面容皎洁宁静。
谢羲沅看向她,脸上多了一丝温柔。
次日,林婳在谢羲沅的画室睡到自然醒,两人一起吃了蛋糕后,她换好衣服,出发前往公司。
林婳正在办公室忙碌时,许周行的内线电话打过来。
林婳不想接,但他是她的上级领导,她只能接起来。
“林总监,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婳不情不愿的来到许周行办公室。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许周行打量着她,发现她脖颈下方有个浅浅的红印子,目光沉了沉。
林婳淡道:“许总,我手头还有很多工作。”
言下之意,有话快说,没事少烦我。
许周行轻笑一声,脸上带着嘲弄,“工作?过了今天,你还有工作吗?”
“昨天下午我跟柳总一起参加集团针对这次风波的专题会议。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林婳一言不发,集团调查组在酒店待了两天了,也找她例行问话过几次。
“林总监对各值班部门管理不力,对安保工作重视不够,在重大节假日期间,对工作懈怠,事故发生后毫不知情,没有及时补救,导致舆论扩散。”许周行扯了下唇,满是惋惜道:“林总监,很可惜,你跟错人了。”
林婳淡淡回道,“柳总说的都是事实,相关陈述我的自查报告上也有。专题调查会,当然要据实已报,难道还要欺上瞒下?”
许周行哼笑一声,“嘴硬有什么用?你不过是她用得顺手的工具,必要的时候说丢也就丢了。”
“既然过了今天,我就没工作了,那我也没必要站在这里听许总训话。”林婳冷着脸说完,转身离去。
林婳回自己办公室。
路过茶水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听说了吗,林总监要被撤职了……”
“出了这样的事,总得有个顶锅的……”
“我觉得林总监好冤枉,春节我跟着她一起值班,她可太辛苦了,结果落得这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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