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趁着这段没有委托的时间,又学到了新的入水方法,如果被冰冻起来,在极寒的温度中死去,意识逝去的前一秒会感到温暖哦,是那种包裹着全身,像是和太阳亲密接触一样的温暖呢!”
太宰治眼睛都在放光。
国木田窒息:“虽然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人体的冷觉神经会坏死,从而感到热……但和太阳接触这种比喻——”
“啊啊!所以说嘛国木田君,你知道市面上哪种能让我舒舒服服躺进去的制冰机器可以让我完成被冻死的心愿呢。”
太宰治打断了他。
国木田刚想说一句建议去定做一个冰柜,一道声音便先他一步响起。
“但是在冷觉神经坏死前会很痛苦哦。”
时枝笑眯眯的接了一句。
“体温下降过于猛烈的话,大脑会处于兴奋状态,会变得躁动,心率变快,甚至还有可能看到幻觉,然后一步步由清醒变为模糊,最后身体机能才会罢工,然后死去。”
“……况且,无论温差再大,人也是不会瞬间死去的呢,嘛,不过我也没有亲自去实验过就是了,无法描绘出更多呢。”
时枝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个方案的过程。
他的话语平淡,但随着他语气的循序渐进,仿佛真的把那个画面给描绘了出来。
国木田眼角一抽。
“欸,既然这样,不如我来做老师的试验品,探讨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能性吧。”
太宰治甚至越说越起劲。
“就命名为灼日拥抱死亡行动吧!”
国木田:“……”
他明白了,无论这个坐在那里,姿势再端庄,穿着再复古,气质再无害温和的青年,他也是太宰治尊称一声“老师”的人啊!
国木田扶额悲叹一声,话说那个行动的代称是什么东西啊!该说不愧是太宰治吗!以及他是不是应该感慨一下太宰治的老师居然能旁若无事的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吗!最后还是碍于有他人在场,并且这也不归他管了,于是国木田决定用工作麻痹自己。
时枝倒是轻松的又和太宰治聊了几句,即使是再在乎学生,他也从未提过让太宰治爱惜生命之类的话语。
太宰治愉快的换了个姿势,躺卧在沙发上等着不久后会上演的剧情。
一身侦探服的青年这时伸了个懒腰,他轻飘飘的飘去转了一圈,抱着大堆的爆米花回来落座,然后“啊”的一声往嘴里一丢。
与此同时侦探社的大门被推开。
与谢野晶子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她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名字,另一只手的指尖几乎都要刺进掌心。
时枝寻。
呵……如果是冒名之类的,她放在医务室的电锯可是许久都没派上用了。
但同样的,这个名字也勾起了她想回忆,却又不敢去细想的那段记忆。
太久了,十几年的时光足以让她从一个那时堪堪过他膝盖的女孩,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但她一直想要做的,想亲手完成的事情,从来没有机会,而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但她不会忘记的。
与谢野的表情阴沉的像是下一秒就能从口袋里掏出电锯,她设想过推开门会是哪个路人甲,然后拿出那个人的遗物之类的画面,或者只是一场针对她的恶作剧,甚至想过会不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又想打什么注意。
但她从未想过。
踏入这扇她几乎每日都要进出的这扇门时,她的耳边先是响起了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旋即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越过那些摆设,越过一切,进而将一道身影完整的映入眼中。
一阵轰鸣。
她好像听到了刺啦刺啦的,燃烧的声音。
她看到那个青年像是从她的记忆中走出般,依然是那副最适合他的扮相,头发比她印象中的短了些,却是她见过的时间最长的,也是最熟悉的长度。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国木田,他只抬头扫了眼便继续垂眸奋笔勤书,然后道:“欢迎回来,哦对了,有人找你。”
与谢野对上了一双浅栗色的眼眸,对方用略有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但只是短短的几息,与谢野便看着那双瞳孔中映出的她的远景转为近近景。
“时枝……哥哥?”
她听到自己这么发问。
“晶子?”
时枝的表情只是错愕了一瞬便马上转为按耐不住欣喜和思念,连一贯总是古井无波的语调都变得更加的轻柔。
“啊……我都忘了,过了这么久,晶子怎么还会是之前的模样。”
“都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晶子,作为惩罚……带晶子去逛药材店怎么样,想要哪株草药都可以,随便选,我买单。”
“嗯?谁要……谁要买那些被你加工后难喝的像剧毒一样的药草啊。”
听着时枝吐出她曾经最熟悉的话语,与谢野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眼前也模糊了许多,但她只是勉强的压抑下。
短暂停止思考的大脑重新转动,她的第一个想法是这是某种异能力吧。
在这个写满了团聚的时刻,太宰治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从时枝身侧经过的时候抬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唔……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工作没有汇报呢,老师,我先溜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