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错了,是咱们捡了的那二两银子,也要填在里面吗?猛地拿出来那么多,人家问在咱们银子从哪儿来的,怎么说啊,而且,这笔银子也不在城中,让你们爷俩埋在城外了。”佟夫人用北地土语小声的趴在贾故耳边说出来,不安的看着他。
“以后忘了这事儿。咱们书房不是有摆设吗?卖了都卖了。对外说,那是你嫁妆。”
“我娘家就是乡下的一个土财主,哪儿有那么值钱的东西当我嫁妆啊,再说了,有宝贝都留给我兄弟了。还不如说是老国公的私房。”
“老国公的私房到我手里的也就是爷现在穿的这套盔甲。连兵器都是爷当年自个置办的,对了,还有给你的聘礼,那也是老国公的私房。”
“这有钱不敢花……对了,咱们把字画书籍拿出来,找人装作行商买了,字画贵不贵全在一张嘴上。”
“不用,就算是自家左手倒腾到右手,好东西一旦漏了风出去,总是遭人觊觎,何况咱们手里的东西,单拿出来一件都是传家的宝贝。把家里的好木料和金器银器拿去卖了,把咱们新置办的庄子卖了,过了这阵子,再买新的。”
贾故这边,把家里表面上能卖的的都卖了,凑了四十万两的银子,那边贾赦也弄出来十六万两银子,两下一凑合,五十万两,让人大大方方的送到户部去了。
贾赦在家,又受了老娘的白眼,就是府里的下人们,也纷纷的说大老爷傻。
户部给了贾赦五十万两的收据,眼巴巴的等着贾政,贾政当没看见,他有一个本领是谁也学不了的,那就是无视,或者是厚脸皮。这件事让贾政含糊着,见人就说家道艰难等,生怕有人找他讨债。
好在皇帝再没了动作,满朝上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连贾政,自己都有一种逃出生天之感。
过了不久,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宁国府中的梅花开的好,史太君让人接了贾迎春和林黛玉回来,一起去宁国府赏花。玩了半日回到荣国府,被史太君挽留了下来,拉着不让回忠武侯府,又说“过半个月就要过年,好生在府里,等过了年再出去玩儿,老婆子们不拦着你们。”
然而贾故被贾政父女两个气着了。
回到家,府里没一个主子,贾珹还在宫中当值,佟夫人又去别人家赏花去了,到了天冷的时候,不止是宁国府一家的梅花开了,凡是种了梅花的人家都开的挺不错的,还有些家里养了水仙,同样会下了帖子邀请别人一同来赏。林黛玉和贾迎春两个小姑娘也被接回了荣国府------提到荣国府,贾故此刻觉得肝疼。
“去请我大哥来。”
贾赦来的很快,他本来也在宁国府喝酒,听到弟弟这边来请,连衣服都不换,高兴的跑来了,弟弟比侄儿重要,再说了,跟贾珍能天天喝酒,但是和贾故喝酒就要看日子了。
“故弟散值了?”贾赦捞着袍子,看着他的脸色不好。
“嗯,大哥坐下,弟弟有话跟你说,我前阵子和一个宫里的老太监搭上线了,今儿他跟我说了一个大事儿,”
贾赦凑近过去,“你说你说,是不是和府里有关?”
“贾蓉的媳妇,和宫里那边有关系------说是废太子遗孤。”
“他骗你呢,”贾赦坐直了,“我以前在东宫出入,太子爷当年几个儿子几个女儿我还是知道的,我不仅是知道的,我还记得清楚是那位贵主儿生下了哪个王子王女。那秦氏,何德何能和太子攀上关系?你想说太子和某个民间女子所生,更不可能,自废太子被封为太子起,根本就没有独处过,如果出宫,身边更是人山人海,你当知道太子卫不是摆设啊,这不是话本,更不会有人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送到东宫。”
看着贾赦不信的样子,贾故把最后一击使出来,“圣上相信了,告密的是你侄女儿,贾元春。”
贾赦顿时从太师椅上滑下来,“她这是要要了我的命啊。”
不管秦氏是不是废太子的女儿,一旦这个消息从宫中蔓延出来,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废太子之女,哪怕不是,那也必须是,已经皇帝认为她是。贾赦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贾故赶快把他扶起来,听着贾赦叨叨,“我以前是太子伴读,如今宁国府藏着一个太子遗孤,太上皇不追究,圣上不追究,但是太后娘娘势必会追究啊。我连那秦氏是谁和谁生下的都不知道啊。”
“我还纳闷了,一个抱养的女孩,怎么就成了贾家的宗妇了?”
“那是她长的有脸面,加上有个老尼姑说她是旺夫旺子旺家的命格。”
“你也别想太多,秦氏是个女子,又不是男子,你看你吓成什么样了,到时候如果太后真的觉得她是自个孙女,也就是太后暗地里补贴她一点,再说了,太子的儿子们没了,但是嫡女庶女都还活着,她们比秦氏的身份尊贵……”
贾故发现贾赦的牙齿上下打颤,问他“大哥何故发抖?莫不是刚吃完酒被冷风扑了?”
“故弟,故弟,这下谁也救不了咱们了,那秦氏……”他做贼一样周围看了看,“和珍儿……”趴在贾故的耳边,哆嗦的耳语了半天。
贾故一下子站起来了,“他……”
“所以啊……”
“这事儿和荣国府没关系,你就当没发生,事儿是宁国府办下的,到时候就是圣上怪罪下来,也应该是宁国府的人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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