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早,家里的两个孩子在家里面闹腾呢,看这会儿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多谢舅妈款待。舅妈留步吧,不用再送了。”说完也不搭理邢夫人的挽留。直接带着婢女仆妇们坐车离开了。
林黛玉前脚一走,王熙凤就收到了消息,对着平儿使了一个眼色,平儿站起来,去老太太的院子里面找其他人说话了。王熙凤担心老太太把银子的事情告诉了林黛玉,若是林黛玉捷足先登,把这笔银子取了出来,大好的好处落到了别人手里,心里面越想越不自在。
当平儿出去之后,王熙凤少不了要找贾琏抱怨抱怨,“老太太也是向来分不清里外人,你说林妹妹一个姑娘家,还是人家的姑娘,平时对她好些也就算了,到了这个时候,有这笔保命的银子还跟妹妹说,怎么就不跟咱们说呢?”
“你也说了这是保命的银子,老太太是要把这笔银子留给宝玉的,既然是宝玉的东西就不会告诉林妹妹,林妹妹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毕竟嫁到人家家里,也不单单是林家的人,和咱们家更没有牵扯,你说老太太这种精明的人,怎么会把银子的事情告诉他。所以说这笔钱她是不知道的。”
“我的卦再不会错,你等着瞧吧,我已经让平儿去打听了。”
贾故和佟夫人夫妻两个坐在后院里面看着大孙女在那里叮咚叮咚的弹琴,现如今还是正月里面,外面的事情和自家没有太大的关系。全家都高高兴兴的过新年,特别是昨天刚收到贾珹的来信信,他在信里面说今年夏天他就会回到京城,到时候一家就可以团圆了。
小孙子的乳母抱着小孙子来到了后院,佟夫人欢喜的接过来,抱在怀里,先是亲了两口,随后就放在贾故肚子上,“咱们家小五让祖父抱抱,”
嘴上这么说着,也只是给贾故抱了一下而已,她把小孙子重新接回来,一边拍着小孙子,一边跟贾故感慨,“早些年的时候咱们只有一个儿子,一到过年就是在高兴也热闹不起来,你看看现在家里面这一个一个的,走到哪儿都觉得烦人。”
听着像是抱怨,实际上更像是一种炫耀,佟夫人这些小伎俩,贾故早就见怪不怪了,嘴里也只是哼哼哈哈的附和几句,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让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和和的,“四儿啊,你前几天学的诗词背一首让祖父听听。”
小孙女四儿是一个笨女孩,一首诗词学了两天也没学会,这个时候听见祖父让背古诗词,她自个儿急得差点把眼泪掉下来。
看见小孙女儿这个样子,佟夫人先把贾故恼上了,“你说说你明明知道咱们家小孙女不会背这个,她又不是个小子,又不指望她日后凭着这个封侯拜相,你让她背这个干嘛?”
“是是是,夫人说的对,夫人说的对,过几年我要是考小五的时候,你可不能再插嘴。”
“侯爷,夫人,姑奶奶来了。”
佟夫人一听林黛玉来了,也顾不上和贾故说话,赶快把人请进来,林黛玉来的匆匆忙忙,进院子的时候看着脸色有几分不对劲,佟夫人一看这个样子,赶快把闲着的人打发走,留下几个心腹在一边伺候着。
“看着你气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去看老太太了,”林黛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贾故的表情,“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记错了,老太太说舅舅答应了她,要把宝二表哥给救出来。”
佟夫人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情,赶快扭头看贾故。
贾故点点头,“是有这样一件事情,是我亲口答应她的。”关于这件事情他不想多说,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佟夫人一把拉住他衣裳的后摆,“你别走先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咱们家能插手吗?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弄不好全家都要陷进去的倒霉事儿,你答应这个干什么?”
“我也只是看在老公爷的面子上才做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他们那一支祭祀老公爷,不能让老公爷那边断了香火。”
“你要是把老公爷的灵位挪到咱们家祠堂里面,谁也不说什么,以后咱们长长久久的祭祀老公爷的不好吗?怎么偏偏把贾宝玉给弄出来了?”越想越生气,佟夫人当着外甥女的面,指着贾故的脑门儿骂他,“你个糊涂老头,你也不为咱们儿子孙子想想,咱们儿子在江南险死还生,里面有多少事是他们俩家造下的,你这个时候又开始充好人了…”
佟天人的话没说完,贾故站起来就走,把佟夫人气得当场哭了出来,拉着林黛玉吐苦水,“这几年你舅舅的官越高脾气越大,跟他说什么话,前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能给你忘得乱七八糟,要是些小事也就算了,但是这件事是小事吗?是砍头的大事,要是让御史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本奏折递上去,到时候丢官是小,我就怕全家被牵连进大狱里面,到时候他就会想后悔也晚了。”
佟夫人在这边话还没说完,门口婢女又来通报,“外边有一位公子,自称是咱们侯爷的外甥,要来拜访侯爷?”
“外甥?”佟夫人对自家丈夫突然出现的一个外甥有点手足无措,“到底是哪儿来的外甥?要是亲戚如果怠慢人家了不好,要不是亲戚,款待了人家也不好?”
林黛玉想了想,“我倒是有一位姨妈家的表哥在北王府做事,这两天不是说四位王爷被押进大牢里面了吗?他们家的管事和先生们到处走人情找门路,舅舅这里,想来也是他们要来请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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