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水爽朗一笑:“妹妹若是和陆姑娘投缘, 以后可以请她来府上做客,为兄就不打扰你们二人相聚。”
白君甯自然地牵过陆明悦的手问:“陆姑娘若是无事,可愿意陪君甯到园内赏景。”
“得定宁郡主青睐,小女备感荣幸。”陆明悦随白君甯朝花园走去。
二人步行半晌,都未言语。
白君甯行至一簇牡丹前,似是在观赏娇花, 良久, 她叹了一口气说:“陆姑娘可知, 我很是羡慕姑娘。”
陆明悦沉思片刻答:“小女愚钝,不知为何得郡主青睐, 但郡主玉枝金叶, 应是众多女子羡慕的对象。”
白君甯自嘲地一笑:“玉枝金叶又如何?我只想化作平常的枝叶, 生长在自己倾慕的那颗树上,那怕是树梢末节,也好在他的身边。”
陆明悦自幼颠沛流离, 见惯了世间百态,她做过圣殿高高在上的圣女。也曾被丢入过冰冷潮湿的水牢。
对于白君甯这种不食人间烟火, 只会为情所困的贵女本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但是看在她方才为自己解围的份上, 她还是决定说出心中所想。
“他人树上的绿叶有何值得艳羡的, 我若是郡主,就要落地成芽,靠着天地间的养分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届时,无论要开什么花结什么果,皆是由自己做主,岂不畅快!。”
白君甯惊讶地看向陆明悦,这般豁达的想法,竟然出自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
这便是太傅大人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吗?
“陆姑娘的见解独特,可惜定宁这株枝芽从小便生在朱门.....。”
在回府的路上,陆明悦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一会浮现出柏恒公子欣喜的面容,一会又想到白君甯面带遗憾地那句话。
可惜了这位生性善良的姑娘,生在了白家,就算长得再粗再壮,也终将沦落成权利□□下的一堆木柴。
“小姐,小姐,您可是累了?”阿蛮担忧地看向她的小主,自打上了马车后小姐就郁郁寡欢,她和南枝在白府没有登上画船,不过在偏房看到先回来的丫鬟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打量自己和南枝。
可是小姐在白府受了什么委屈?不该啊,她的小姐只会让别人受委屈,除了魏太傅...。
“没事,只不过好久没沾油水,一时得意忘形,食多了,车上有梅子干吗?”
陆明悦见阿蛮和南枝一脸关切地看向自己,听闻她的话后才舒展了眉头,二人又赶连忙在食盒里翻找梅干,不由地觉得幸福。
待她终于到了太傅府,却见张管家正伸着头眼巴巴地在门口等着,见到她下车,如获大赦般地松了一口气,急忙跑来说:“我的姑奶奶啊,您可算回来了,太傅都快把藏娇阁的屋顶掀了。”
“太傅大人今日回府了?”陆明悦心念果然祸不单行,今日的孽缘真是一个赶着一个上来。都不容她松口气的。
“可说呢,跟姑娘您前后脚的事,姑娘刚出府不久,太傅就回来了,嘿呦,您别再和奴才着浪费口舌了,快快移步藏娇阁吧。”张管家急的都想扛起陆姑娘一路小跑送进屋里去。
陆明悦心道太傅最好力气再大点,掀了府里所有的屋顶,好容她借口出府找个没有宵禁的住所。
方走至藏娇阁门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去白府把她给本候绑回来,天都快黑了,是要宿在白府吗?”
常隐得了令,刚走出门没几步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陆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多日没见的错觉,怎么觉得陆姑娘身边的黑脸丫头变得白净了一些。
“陆...陆姑娘,太傅正在屋内等你。” 常隐向陆明悦行礼。
“小女知晓了。阿蛮,南枝,你们去偏殿休息吧。”陆明悦打发走两个丫鬟。
是不是她多心了,怎么感觉常侍卫总是故意挤着阿蛮走。陆明悦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发呆。
“还在门口磨磨蹭蹭什么?”屋内传来太傅不耐烦的催促。
陆明悦暗暗地撇了撇嘴,提裙迈进屋内。看见太傅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花茶已不见了热气。
魏宁侯只觉得眼前一亮,日思夜想的娇人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本应欣喜万分,却见她今日所穿的衣裙甚是包身,衬得她的身材愈加玲珑有致。
居然穿成这样在白府招摇了半日!让那群登徒浪子们大饱眼福!
魏宁侯只觉得自己的肺门子都要气要炸了,今日他兴冲冲地回府,直奔藏娇阁,却又扑了个空。叫来张忠一问,才知道陆明悦去参加白府的宴会。
为何如此重要的事却没在书信里提及?去就去吧,还穿的如此花枝招展,想到前段时日他频频收到谏官们的奏折,不由地火气更大。
“陆姑娘奔波一日辛苦了,穿的这般隆重,不如由本候伺候,为你换套宽松的衣裙。”魏宁侯走上前,低头在陆明悦发间狠狠嗅上一口,只觉得这个月焦躁不安的心神慢慢归位。
相思盅已入骨,他偏偏却甘之如饴不愿剔除。陆美人的本事果然大的很啊!
“太傅怎么一见面就没个正经。”陆明悦俏脸微红。
为何面对太傅的调戏,她却偏偏生不起气来,可想起白秋水一时的放肆之言,却倍感不适。
莫非她同柏恒公子一般,中了眼前这只狐妖的魅惑。陆明悦瞄了眼太傅阴郁的俊脸,不由地唾弃自己那颗贪恋男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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