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白濯清似是没有听到鲁燕婉对她父亲的嘲讽,笑盈盈地问陆明悦。
“正是此茶。”
“两位妹妹快来品品此茶,入府前我随君甯姐姐到周亲王府上喝过一次,口感十分独特。放眼京内,也只有会享受的周亲王才愿花时间去寻这些稀罕物。”
“三夫人和定宁郡主关系很好吗?”陆明悦好奇地问。
白濯清羞赧一笑说:“那到没有,只是恰逢那日是我的生辰,白姐姐见我很是羡慕,于是带我去赴宴。”
“君甯姐姐可是白家嫡女,现在又是皇上亲封的定宁郡主,怎么能是我们这些庶女往日里能攀交上的。”四夫人白濯华也坐到桌前,浅饮了一口陆明悦递来的茶水。
“当真是味道奇特,回甘无穷,喝完后我心里的那股燥气也消了。太傅大人对陆姑娘真好,这等少见的果子也特地为你寻来。”
白濯华说得甚是大声,话落,还故意瞧了一眼旁边咬牙切齿的鲁燕婉。
陆明悦笑道:“太傅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小女喝什么茶,只不过这青柚恰巧是南疆产物。被小女偶然寻得果树在院内精心栽培。”
“陆姑娘不必谦虚,现下谁还不知你为太傅打理的那两个铺子日进斗金。我和身边手帕聚会时,都在被询问可否给她们拿几只螺子黛和新出的杏色胭脂。”
“这有何难,小女昨日已让南枝备下一份妆粉和口脂等,还望众位夫人们不要嫌弃。”
说完,陆明悦让南枝递上几盒妆匣子。
“陆姑娘行事大气,难怪太傅大人会让你打理铺子。”白濯华让丫鬟接过沉甸甸的盒子,眉开眼笑道。
“哼。”鲁燕婉再也不想听众人对陆明悦的恭维,转身离去。
而方才被她箍掌的丫鬟却不知该不该收下南枝递来的盒子。
“阿蛮,你先带她下去涂点膏药。”
陆明悦本不想在太傅府多管闲事,可是见那个丫鬟高高肿起的脸颊,委实于心不忍。若不是她今日张罗这场聚会,小丫鬟也不会遭此横祸。
吴氏,白濯华和白濯清见陆明悦话已至此,于是又聊了几句闲话便纷纷拜别。
恰巧此时阿蛮也带着那位小丫鬟回来。
陆明悦柔声细语地说:“你给我带路吧,我亲自给燕婉夫人送去,想必她也不会再为难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青锁。”
青锁从未见过陆明悦,只在主子平日咒骂的话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那时,她还以为陆明悦真如鲁燕婉口中所骂的妖女般在府内兴风作浪。
可是今日一见,她只觉得陆姑娘人甚美,美到她都不敢抬头直视,而且姑娘脾气温和,平易近人。
方才阿蛮在为她上药时还在和南枝斗嘴,看她们二人在主子面前畅所欲言的模样,是在魏燕婉院中不敢奢望的。
“很好听的名字。”
陆明悦微微一笑;“走吧,再过一会,怕是燕婉夫人便要午睡了。”
她带着南枝和阿蛮跟在青锁身后,朝婉荷阁走去。
第27章 .毒蛇、眨眼间,从敞开的窗棂间钻入一条条乌黑的毒蛇
婉荷阁虽然没有藏娇阁奢华, 却精致小巧。院中央还有一池小小的荷塘,塘内荷花亭亭玉立,开得正旺盛。
太傅为人大方, 自然不会亏待跟随他浴血奋战的将军妹妹。
陆明悦让青锁先行离去, 免得一会遭到燕婉夫人的迁怒。
此刻魏燕婉正躺在榻上生着闷气,听闻陆明悦带着礼品求访, 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还算她识相, 知道谁才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不讨好自己。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南疆舞女要去投靠谁?白家那两位不得太傅待见的姐妹吗?
最近京中夫人门都在交口称赞皎月堂的水粉,惹得她不禁也升起了好奇心,可惜她上次在气头上令丫鬟把陆明悦送来的水粉全砸烂了。
想到前几日白濯华还小人得志地在她面前说自打用了陆明悦送来的皎月膏,脸上的斑点都淡了许多,上次与太傅在府门口相遇, 太傅都赞她变美了几分。
自打太傅回京后, 她夜夜等待太傅垂幸, 熬得脸都有些发黄了,今日前去聚会前还反复涂抹了好几层妆粉, 觉得甚是憋闷。
见陆明悦带着水粉上门, 鲁燕婉心中虽然不喜, 但还是叫丫鬟把人迎了进来。
“燕婉夫人走的匆忙,忘记带走明悦特地为夫人备下的水粉。”
陆明悦语气不卑不亢,她和鲁燕婉话不投机半句多, 本想让南枝放下手中的匣子便离去,可她却突然在屋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不知夫人最近用的什么熏香, 还挺好闻的?”陆明悦也不等鲁燕婉相请, 一屁股坐在圈椅上。
果真是南夷出身的舞女, 这般没有规矩, 鲁燕婉内心觊觎陆明悦所带来的水粉,也不好出言相斥,于是没好气地答道:“丫鬟们逛街时候随便采买的。”
“哦?不知是那位丫鬟如此有眼光,小女最近在皎月堂向师傅们学习了一些香料的知识,觉得燕婉夫人屋内熏香的味道甚是熟悉,细细一辨,应是恋蛇草的味道。”
鲁燕婉自然不知何为“恋蛇草”。
“此草极为罕见,只在充满瘴气的沼泽地中生长,出水即死。沼泽里的水蛇都很喜在此草内产蛋。”
“你在那个铺子中买到这种恶心玩意,还不快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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