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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郑贺一悚,猛地回头。
    藏书楼里只有中部的明堂灯火通明,书架周围光影昏黑,郑贺什么人也没看见。
    悬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便有一道身影刷地一下从他的余光中略过。郑贺头皮一炸,连忙向后缩着想要躲起来,却被一张温暖的大手抵住了后背。
    郑贺僵硬地一寸寸转过了头,逆行的光线由下至上地照亮了一张惨白的脸!
    郑贺的喉间刚哽出半声似呜咽的“鬼啊”,便被白玉堂随手一劈,双眼翻动着昏死了过去。
    “……造孽啊。”江临嘀咕着,十分心疼这位小书生。
    ……脸白可不能怪他啊。他刚被展昭从房梁上提溜下来,腿肚子都还是软的呢。
    白玉堂嘲笑道:“知道是你摔了脑子,忘了轻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高呢。”
    “都是江湖人士,我怎么会怕高呢。”江临微笑着说完,便打量起了藏书楼的构造。
    国子学的藏书楼只有三层,但顶修得很高,内部空间极大。外围部分是书架、隔间和之字型的楼梯,中间是空阔的明堂,高处挂满了灯烛,照得满室通明。
    江临正打量着楼中的烛火,忽听见大门被咚咚地敲了两声。
    来人似是巡逻的侍卫,问道:“喂,刚才是什么动静?”
    江临反应最快,立刻接话道:“啊,小生刚才看到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大耗子,被吓了一跳,惊扰侍卫大哥了。”
    他话音未落,白玉堂便踹了江临一脚。江临腿一软,撞翻了门口放着的一个花瓶,展昭失了手,没接住。
    花瓶摔碎的响动顿时让门外的侍卫又起了疑心。他道:“又怎么了?开门开门!”
    见侍卫非要进来,白玉堂眼珠一转,便和展昭轻轻地一点地,三步跃上了房梁。已经说过话的江临不好再藏,便把郑贺塞进狭窄的床榻底下,自己解了头发,脱了外衫,去给侍卫开门。
    侍卫仔细地扫视着室内。江临用头发遮住了半边面庞,拿了笤帚一边收拾一边赔罪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会打扫好的,真是麻烦您了。”
    那侍卫在明堂周围来来回回地走了两遍,警告道:“小心着些,当心将你这差事给撸了。”
    江临连忙点头称是,想要将人请出去,却听见房梁上传来了滋啦的摩擦声。
    侍卫道:“什么声音?!”
    江临连忙补救道:“猫吧,来逮耗子,磨磨爪子。白日找人来驱一驱。”
    在房梁上挤成一团的白玉堂和展昭停下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一脸挑衅,展昭满心为难。
    “……喵。”展昭的耳根开始发热。
    江临刚要松口气,房梁上的白玉堂却忍不住笑弯了眼睛。他用口型唤了声“猫儿”,还腾出一只手想去捏展昭的脸。被展昭反手掐住了手腕,白玉堂发出一声轻嘶。
    侍卫质疑道:“这也是猫叫?!”
    “是刚才那只丑耗子吧,被猫叼了,垂死挣扎呢。”楼中静默了一瞬,江临补充道,“看,被吃掉了,都不吭声。”
    白玉堂:“……”
    要不是被展昭困着,白玉堂恨不得冲下去揍江临一顿。但见那侍卫有想要上楼查看的意思,他只得用眼神示意展昭:从天窗出去,我们打过。
    展昭不想被侍卫发现,只能随他先从天窗离去。
    见搜寻无果的侍卫重新下了楼,江临连忙打了个哈欠,说:“真是辛苦侍卫大哥了,您快些回去巡逻吧,这里安全得很。”
    正说着,一道突兀的“阿嚏”声混着江临的说话声响起,令在场之人俱是一怔。
    反应过来那是在床底下的郑贺发出的声音,江临连忙揉着鼻子想要掩饰,但侍卫已然注意到了问题,走到床边弯腰去看——却先被江临脚上的鞋子截住了视线。
    那双鞋子上带着入夜后的湿润与房顶处的青泥。侍卫抬目看向江临。
    江临正要找借口,却发现那侍卫的模样很不寻常。泛着幽光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头盔边缘隐匿着的皮肤坑坑洼洼,明显覆盖了一张人·皮面具。
    那“侍卫”咧出了一口白牙,狰狞道:“又是你。”
    寒芒一闪,江临的手臂处传来一阵冰凉。他本能地用外臂格挡住了“侍卫”刺来的尖刀,鲜血瞬间流至手肘。对方一击不成,立即单手掐住了江临的脖颈。
    胸中氧气不足,然而血液的快速流失令江临的挣扎变得微弱,他的耳边充斥着窒息带来的阵阵嗡鸣。
    江临松开抵抗的手,指着“侍卫”身后道:“有……人……”
    “我已封上了天窗,没有人会来救你,哼……”沙哑的声音未及落地,江临用尽最后的力气点中那人颈后的软麻穴,“侍卫”瞬间失了力气,倾倒在地。
    周遭的世界天旋地转轰隆作响,远处似有人声传来,江临失去了意识。
    第7章 谁能闻一曲
    07谁能闻一曲
    一整夜,陷入昏迷的江临断断续续地做了许多梦。
    梦里的事物似乎都是原主的记忆,却又教人看不分明。
    江临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
    一睁眼,他便看到大理寺的小判官谢龄坐在自己床头,满脸写着关切。展昭和文远立在稍远的地方,见他醒了也迎到床前。
    “感觉如何?”谢龄扶着头痛欲裂的江临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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