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军校可否能回忆起那船只沉没的具体过程?”
何军校按了按额角:“失踪的那两艘船恰好都在船队中部,像卑职这样坐在前面船里的将士举着火把也看不见它的情境。不过据那些被就在货船上的船员们说,当时几艘货船连环撞在一处,他们的船莫名在水面上打起了旋。”
“后来有船触礁下沉,众人都慌了手脚,洞内黑灯瞎火的,很多细节都没注意到。但按照他们的说法,那两艘船打旋的样子确实有些诡异,就跟中了邪似的……”
“不要再说这些话。你先下去吧。”船已行入了洞穴,周围幽暗的石壁也透着些冷意,江临本是担心谢龄会害怕何军校的那些猜测,但后者却似在沉思着什么,并没有往日的慌张神色。
他眉梢轻扬,问:“谢小判官在想什么?”
谢龄愣了下:“……嗯?啊,大概和案子没关系吧,少卿不用在意。”
江临又转向白玉堂和展昭:“那二位看到装着玄铁的长船在洞穴里打转,可能联想到什么旁的东西?”
白玉堂眼睛一翻,道:“你们怎么都这么爱卖关子?多少钱一斤,五爷我包个称。”
“那,再看看这物呢?”江临把一个漂亮精致的水司南放在了小桌中央。
“江少卿的意思是说,那玄铁就似这水司南中的指针?”展昭恍然道,见江临点了点头,他又问,“可在下只见过水司南的指针方向不准,从未见过其旋转不停……”
“唔。”江临忽然反应过来,此刻的人们对于磁场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只知道司南能指方向,却不清楚其原理。
江临觉得这事儿讲解起来也有些费劲,试图举例道:“还记得昨天撞上咱们的那条船上的几个少年吗?当时他们手里就拿着个水司南,指责它指的方向不准。”
“但其实有可能不是司南不准,而是那黑白塔洞内的地势特殊,导致了司南发生了这种情况。而司南的指针和玄铁的材质相同,即便它的体积庞大了一些,在进入洞穴后,也还是会出现类似的变化。”
白玉堂皱眉道:“你不是不信鬼神吗?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神神叨叨的?”
江临用扇骨挠了挠脸颊,道:“科学也是一种玄学,不用分得那么清楚。”眼见自己的话让众人越发迷茫,江临一指桌上的水司南道:“那便眼见为实吧。”
此刻的船已行到了洞穴的内部,几人垂眼一看,果然发现那原本还能指清南北的指针开始剧烈晃动,随即诡异地飞速旋转起来!
这下众人虽仍一头雾水,却还是信了江临的话。白玉堂忍不住道:“那即便我们知道了这个,又要如何才能找回玄铁呢?”
江临想了想,试图启发道:“我刚才去询问过丢了儿子的老李家的具体情况,得知他儿子是想往北部卖些农具,船上放了不少铁制的耕犁。”
“这又与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白玉堂道。
江临这个老师当得有点儿受挫:“啧,失踪的船上都有铁啊,你不会自己联想一下,举一反三吗?”
“哦——你是说着洞穴里藏着吞金兽?”
江临:“……”
看到他一脸无语的样子,白玉堂咧嘴一笑道:“真当五爷我傻啊,我当然知道你在说什么了,不就是磁石吗?我小时候常玩儿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黑白塔很有可能是一个天然的磁铁矿,所以才会导致司南方向错乱,玄铁遇它便沉……”展昭也终于明白过来,看向江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要怎么找到玄铁所在的具体位置呢?”
江临看向白玉堂道:“那就要请我们所有人中水性最好的人出马了。”
白玉堂半眯起眼:“……你看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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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步入卢家庄时,颇有一种游客参观景点的感觉。
经过他们的商讨,最后被推选为“下水勇士”的自然是翻江鼠蒋平。
而锦毛鼠之所以能是锦毛鼠,就是因为白玉堂根本舍不得自己一身漂亮华贵的皮囊被河里的泥沙污染。
所以此刻的白玉堂充当了导游的角色,带着展昭和江临在他的快乐老家里闲逛。
江临看着卢家庄这个近乎“八进八出”的大宅子,满脑子都是“我有一个梦想”。
看着白玉堂那副财主炫耀家产的小得意样儿,还非要暗暗踩江临家的院子有多破烂时,江临微微眯了眯眼,心道了声浅薄,等着这次回开封府后,自己非要给盖一栋金谷园出来给他看看。
“这边就是我家的通天窟了,瞧见那根柱子没有?光是雇人把它运到陷空岛上就花了这个数!”白玉堂冲江临手比了个数字,一脸骄傲地说。
江临幽幽道:“我觉得你这柱子还欠了个题字。”
“你想往上面写什么字?”
江临张了张口,本来是想调侃《七侠五义》原著中白玉堂把展昭关在通天窟时所提的“气死猫”三字,不过鼠猫二人现在的关系和谐的紧,自己说这话反而有嘲讽展昭的意味在。
他甩开扇子,随意道:“不知道。”
白玉堂:“……姓江的,你有毛病不是?”
见他二人又要打闹起来,展昭和谢龄一人一个把人拉到了一边。江临一路来到河岸边,也懒得到处再跑,便拉着谢龄一起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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