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如果江临早些意识到自己白虎传人的身份,知道“少昊遗书”在哪里的话,肯定也早就把自己家的秘宝交上去了。
如果“少昊遗书”是像玄武战车或涅槃之凤那样的大型杀伤性武器的话,他们江家又不想造反,把那种东西留在家里又能有什么用呢?让他的记忆更加错乱一些吗?
一旁的白玉堂明显想要回怼楚士铭了,但江临才懒得跟对方那样的人解释这么多,只说:“行了,别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借口,单你一个人不可能顺藤摸瓜地查到这么多,别在这儿藏着掖着了,出来跟我见面吧。”
江临忽然放大的声音令白玉堂有些不明,问:“你在跟谁说话呢?我们不是已经抓到楚士铭了吗……”
但他的动作却在环顾四周时忽然顿住,只见原本热闹一片的戏馆子全然变了气氛,虽然自己刚才劈裂桌板的动作实在吓人,却无一个客人向从前那样躲在了桌椅之后。
他们仿佛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简单地表现出了一点受惊的神色,随即就又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状态。
……这个戏馆有问题!
白玉堂陡然意识到了这件事,但还未及反应,一位衣上布满华丽花纹的侍者便从三楼上走了下来。
那侍者冲江临微一弯腰,用不太标准的官话对他说道:“江家公子您好,我家主人有请,还请您楼上一叙。”
江临抬头望去,便见三楼的竹帘被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刀鞘轻轻掀开一条缝隙。从那刀上闪着的寒光便能看出,是有一位重要的人物在等着他。
江临收了扇子,挑眉道:“你家主人,可姓野利?”
99童心犹未泯
展昭和白玉堂一听到这个姓氏,脸色登时一变。
谁不知道如今那北方部族叛军首领座下有一位大将军,名叫野利遇乞。
如果这个控制了整个戏院、又把江临叫到楼上去的人真的姓野利的话,这其中涉及到的势力就比他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了。
展昭和白玉堂二人心头一空,为江临的安危着实捏了一把汗。
但江临却十分沉稳,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
白玉堂有些着急地冲那侍者道:“凭什么你请了我们就要跟你上去?……”
却被江临按住了手腕,悄声道:“这戏馆内全都是他们的人了,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只是在这里等待就好。”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那侍者道:“我想阁下定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吧?”
那侍者不置可否地说:“江公子既然如此识时务,就快些随我来吧。”
上了楼,掀开帘子,果然看到一位形容粗狂、高鼻深目的壮汉正坐于茶桌之前。根据对方的年龄判断,应就是野利遇乞不错。
江临正想着,对方果然便道:“你是如何猜出了我的身份?”
其实在看到对方的相貌与年龄之前,江临也无法确定对方就一定是野利遇乞。
他只知道,顺着瑞鹤仙人这条线索找上自己的人,必定与自己伤过的踏雪堂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而之前他们在阆中时便曾查出,踏雪堂和外族势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或辽或夏,其实一直都对大宋的四象秘宝虎视眈眈。
但江临想着,毕竟历史上的野利遇乞是为骁勇善战的将军,怎会轻易潜入开封府中同自己见面。
但此刻,对方的的确确为了白虎秘宝或是瑞鹤仙人的事情找上了他,那就说明,对方在军队中的作用,还不及跟自己的这次会面。
这个认知着实给江临带来了些许愉悦的情绪。
不知是不是大宋和辽国和谈的消息让李元昊感到了危机,但不管再怎么说,野利遇乞会出现在开封府里,只能说明北部藩政的情况真的不太妙。
江临只卖关子道:“山人当然自有妙计。”
既然都跟他跟到了尧节书院,野利遇乞恐怕也已知道了他有个邵雍那样会推算的师父,对他这样神神叨叨的说法只冷哼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野利遇乞的耐心似乎非常有限,直接开门见山道:“行了,既然江家公子是个聪明人,就早些把你手中的‘少昊遗书’给交出来吧!”
江临却似不解般炫耀道:“可是,大宋现在手握三件秘宝,军备良足,又刚与辽国达成了合和平谈判。为何你们会觉得,拿到了我手里的‘少昊遗书’后就能打一个胜仗了呢?”
野利遇乞毫不客气地拔出刀,直接插进了一旁的地板上,道:“少废话!我只要你交出秘宝!”
“唉,你就没有考虑过,如果那个什么遗书当真像大炮一样有用的话,我为何不把他交予官家呢?”江临却对他的恐吓不为所动,仍是笑意盈盈地说,“你大概也从近些日子的戏曲里了解过江某的为人了——我江临,不愿吃苦,还爱邀功,若能自己一人占便宜,就绝不会与他人同享。这样的一个我,不是应该瞒着其他的秘宝传人,第一个就把自己的宝贝交给官家讨赏吗?”
江临的几个问题把野利遇乞的心理防线步步击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他坚定道:“不,一定可以的。你少说那些废话,我的目标就是为了君上……”
“等等,野利将军,”江临一脸诧异地打断道,“你口中的君上,指的可是李元昊那厮?”
尽管知道宋人并不承认夏的地位,但江临这样直呼李元昊的大名还是让野利遇乞十分不爽,他怒道:“君上的名讳岂容你这样的黄口小儿直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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