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错。
姑娘家本就爱听这些,但他的确很少说好听的情话给她听。
那就一次性补上吧——
他凑过去轻吻她的额头,再退开,“第一次拒绝你后半年强忍着不见你,其实中途我就忍不住了,曾半夜潜进你的屋子偷偷看你。当时就想亲你来着,可惜顾虑太多......所以现在把这个吻补上。”
语毕,他再次凑近她,将吻落在她的眉眼之间,“劝你回普乐庵那晚,我拥着你的时候,其实根本不想让你走。”
然后,他终于将唇贴向她的娇唇,轻贴着开口:“你浑身是血的挨了刑罚回来,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说心悦我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呼吸都停了......”
他将心底隐藏许久的秘密都尽数说给她听。
最后,陈亦行勾唇,将人拉进怀里,让她倚靠在他的肩上,在她耳畔柔声承诺:“亦行喜欢一一,且永远一心一意。”
梵一愣住,仿佛没想到他会一下子说这么多。眼眶突然有些湿意,她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这样,夫人可还满意?”
梵一轻轻地嗯了声。
“既然如此,夫人是不是该继续哄我了?”
他还没忘记这一茬呢!?
梵一索性也豁出去了。她退出陈亦行的怀抱,挑眉望着他,学着他的话:“一定让你满意!”
将娇唇贴向他,直到两人的呼吸趋于一致。
浴桶中的水早就有些凉下来了,可此时却仿佛再度热了起来......
两人在盥室呆了好久,等到收拾好躺到床榻上时,反而没了倦意。
梵一忽然想到这几日陈亦行一直同她一起待在这含光殿,她担忧地问:“这几日你都没去上早朝,不要紧吧?”
“不要紧。如今朝局平稳,我也向陛下请辞了......”
“真的吗?”梵一的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欣喜,她一直都不喜欢皇宫,这里太冰冷肃穆了。可转念一想,陈亦行这司礼监掌印当得好好的,如今是不是为了她才......
许是发现了她的顾虑,陈亦行笑道:“请辞不单单是为了你。当初一心往上爬,也不过是为了查清当年之事罢了。如今事情终了,我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皇宫于他而言,是权力、是地位,可更重要的是阴影。自他被抓入宫中,最先体会到的便是屈辱。
所以,他也不愿意继续待在这了。
*
翌日,陈亦行便再次去了御书房。
然后见到了他的老朋友方佑之。
他有些惊讶,因为方佑之一身暗蓝色飞鱼服,这明显就是锦衣卫的模样。
“亦行来了?”见到陈亦行疑惑的神情,李毅笑道:“兵部目前没有适合佑之的官职。加上如今锦衣卫正在重新整肃中,朕便让佑之先从锦衣卫经历开始历练。”
原来如此。
陈亦行弯了弯唇,如此甚好。
他再次坚定开口请辞,而李毅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与此同时,皇后到了含光殿。
梵一匆忙起身相迎,心中又不免疑惑:皇后怎会在此时来含光殿?
“听闻夫人前段日子病了,本宫拿了些进贡的药材,望夫人早日康复。”
“谢皇后娘娘。”梵一谢礼。
“不知夫人现下得不得空,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呢?”
梵一抬眸,对上皇后笑意盈盈的眸色,便点头应好。
冬日暖阳高照,驱散了一丝丝寒冷。
皇后没有让侍女跟着,只和梵一两人缓步走着。因知晓皇后有孕,梵一便时刻注意着脚下,以免皇后踩到什么发生意外。
“本宫出身武官世家,不喜说话弯弯绕绕的。”皇后音色柔和,说出的话却十分直接,“今日找夫人,主要是想问一问,夫人可知晓掌印辞官之事?”
梵一点头:“知道的。”
“夫人当知掌印的才能,如此轻易辞官,岂不可惜?”
闻言,梵一心中便明白了,皇后这是来当说客了呀!
“回皇后娘娘,臣妇愚见,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追求,人各有志罢了。”她勾了勾唇,“臣妇知晓皇后娘娘的来意了,可这是亦行自己的选择,臣妇自然尊重他的选择。”
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皇后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
不卑不亢、端庄自持,确实不错。
“好,那便陪本宫去亭子坐坐吧。”
接下来,皇后再没有将话题引回来,只是单纯的赏花。
另一端,御书房内。
李毅见陈亦行坚定不退让,只好松了口,“行吧,你既执意请辞,朕也不能强留你。只是明晚的宫宴,一定要来,就当朕替掌印送行了。”
陈亦行笑笑,颔首说好。
*
新帝登基的传统,便是要在宫中设宫宴,宴请朝臣及其家眷,与臣子同乐。
歌舞升平,琴曲悠扬,众人皆沉浸于喜悦之中。
今日更为特殊的是,喀夷伊部落的首领,当今天子的外祖父也前来赴宴了。喀夷伊王原先是带着怒意前来,因为得知幺女离世的真相,他怒火中烧,领了兵来助外孙夺位。
可他刚进金芜城,李毅便已经大权在握了。
——他的外孙,果然是天生的王者!
“听说外祖父此次前来,还带了喀夷伊部落的特色瓜果。正好给各爱卿尝尝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