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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都以为恶龙掳走公主是贪恋公主美貌,可谁又知道恶龙或许就真的只是想见王子一面。
    “咔咔”地两声脆响从下方传来,是光翼炸裂的声音,米德站在鱼骨上,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低头向下看。
    下面没有冥龙游过,有一个已经站在黑水里斗篷泡到失色、心火泡到熄灭的人。“咔”、又是一声脆响,龙骨站在米德身边,看着下面站在水里又哭又笑的光之子。
    泡到失色的小黑一会儿弯着腰捂脸哭泣、一会儿又仰天大笑,如此不厌其烦地反复,犹如一个疯子。
    龙骨站在上面看着这一切,浅金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天下的伤心人太多了,先祖自然是不会管这些的。
    旁边那个小小的米德屈膝抱腿坐在地上,喃喃着:“墓土和雨林应该是伤心人最多的地方吧,雨林有酸雨、墓土有污水……”都是可以吞噬光之子的腐蚀力量。
    龙骨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轻轻地嗤笑一声:“污水?”
    “那不过是惩戒。对入侵者的惩戒。
    光之子会为自己做的一切负责,包括没有得到允许的贸然拜访。”
    正在想出现在雨林的师傅闲空和狮子阿临是不是伤心人的米德,被龙骨这几句突然变得陌生又充满敌意的话给强行拽回注意力。
    “在这片土地上,擅自闯进来的才是入侵者。
    而你们,都是。”龙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冰冷的厉害。
    米德到这一刻才猛然惊觉,原来大家一直以来的神明并不是站在他们身边。
    原来,是对手啊。
    这是大家口中的暮土守护者。暮土守护者,他守护的一直都是暮土而已,好像和他们这些入侵者没有关系。
    生于暮土,忠于自己。
    冥龙是他的骑士。冥龙在守护的是龙骨吧。
    龙骨世世代代守着他的暮土,是不是也世世代代守着他的冥龙。
    当四龙图里出现第五条冥龙,龙骨坐在冥龙犄角之间王座上降临。他才是暮土的天神。
    四龙图的狂欢是挑衅冥龙、骗小冥龙的冲撞,但小冥龙不会让任何人驾驭他,因为他们都是龙骨的。
    而那位冥龙之主更是见都不会见光之子,除非碰到龙骨,才有可能偶遇到冥苍。头戴皇冠的冥龙,会低下头,收敛皇冠,让龙骨坐在他头上。
    冥苍为龙骨献上所有的忠诚与臣服。
    ——
    别人歌颂龙骨,生于暮土,何惧冥龙。
    生于暮土,那会是谁陪着他长大的呢……
    暮土天上的小洞,才是冥龙的巢穴。他会从天上降临。而暮土的天空之上、层云之外是千鸟飞行,那是从峡谷迁徙的千鸟。
    龙骨说他在这里负责接应路过的旅人。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为了保护路过的旅人。龙骨从来不保护旅人,他只是不想让这些麻烦的人打扰了冥龙。
    而作为冥龙之主的冥苍,只会去见龙骨。尽管那个他仔细守护的战士,老是弹着阴间曲子。
    ——
    少年时期的龙骨是会遍地跑的,没有哪个先祖是从小就被拘禁的,在之前没有光之子的时候,他们都是在整个世界里乱跑。
    当时扎着一个小龙骨辨的小奶骨四处乱跑,平日里几乎都是和冥冥在一起想一些歪点子。偷偷去拿云野的小木琴这个主意就是冥冥提议的,但是最后要行动去拿的,还是冥冥。
    冥冥将头上的龙角将木琴凿出小洞,把他最喜欢的宝石嵌在里面,然后送给了龙骨。
    当龙骨弹出第一首曲子的时候,冥冥虽然觉得曲调怪挂的,但是还是说了“好听”。长大后的冥苍一直觉得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的一句话,构建了龙骨的音乐审美观。后悔啊,早知道当时就说难听了。
    其实冥苍是说不出来的,曲调很怪,但是冥苍还是会喜欢的。
    从来都是不是因为好听才喜欢,而是因为喜欢才会觉得好听。
    龙骨当然见过峡谷的那个卡卡,小时候就见过。龙骨还记得那时候的卡卡和平菇老是一起消失、一起出现,做什么都一起。
    可是龙骨不羡慕,因为冥冥也是这样,一直都在他身边,他和冥冥没有分开过,无论是幼时、还是天空王国的那场浩劫动荡中,冥冥都一直在,龙骨相信他们会得到胜利凯旋、会一起活下去。最后,他得偿所愿。
    冥冥少年时也是个闪闪发光的人呢,要比那霞光城的少年还要亮上几分。
    冥冥小时候就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但是黑色衣服上面总会有零零散散的点缀。他们见不到夜空,龙骨想,冥冥就像披着夜色阑珊。
    冥冥带他趟过暮土的水,那绿色的水温凉的像是夜色,他们有数不尽的夜色,冥冥不太喜欢太阳,因为太阳太亮,他拿不到。
    长大后的冥冥,不能离开暮土。因为冥龙畏光。
    龙骨从小和冥冥一起四处闯荡、闻过云野的花,听过雨林的雨、见过峡谷的积雪……他曾见过这个世间的风情万种,但他为了冥冥,永远留在了暮土。
    画地为牢,自囚终身,那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
    怎么样才算闪闪发光,当然只有在黑夜里,才算闪闪发光。——献给冥冥。
    第20章 第 20 章
    谁也没有想到禁阁的巫女待人竟然如此宽厚。
    当米德和阿单踏进这一条深蓝色的静谧长廊的时候,一位提着昏黄灯笼头戴面纱的先祖缓缓走过来。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稳,稳到让米德有些手足无措。她想起之前的事儿了,自然也就想起了面前这位朝着他们走来的人是禁阁的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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