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匠人是世代服侍主家的,手艺和技艺只传血缘,秘技外传是生死大事,当然了要是有人坏了规矩去偷人家技艺也是会被指责的。
崔氏懂建筑的匠人只负责技术,带人的活儿得给能镇得住人的。
护卫长崔和被时知安排去分派人手:“记住把他们分好小组安排,一组十人,五组一队,同乡不能在一组,每组都要放几个咱们在本地招募的人在里面,队长由兵勇领职,不可苛责,但也暗中观察,找出脑后长反骨或者品行不端的。”
这些人不可能都放一起,观察一下,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要是没犯大错就打发去偏远的地方种地,要是自己动歪心思,崔和手底下的人会教他们做人。
崔氏庄园附近几个庄子都修了临时住人的窝棚,房子是不够住的,所以只能凑合,好在已经不冷了。
时知让人把窝棚修的分散,一个庄子就住两个小队,饭食管饱,承诺干的好后分正式住处和工钱。
这对于逃难的人来说已经是不敢想的好事,吃得饱还不用被抓去打仗,以后有崔氏庇护起码饿不死,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活不好,卖身为奴也不是能遇到世家这样的大树。
“要是有人生病不可瞒报,尽快隔离看病,庄园有大夫也有药,这个钱走家主府的帐。”时知只是要确认安全性,这一点保证了她愿意让这些人活的有保障些。
“女郎仁厚。”这年头给下人看病的,皇宫都不一定愿意做,底下人病了就挪出去,熬过来继续活,熬不过就是死。
时知心里叹息,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么做,可预知后面的世道是什么样,她和爷爷都要去适应和改变。
五月是恶月,今年端午节取消了划龙舟等庆祝娱乐活动,可包粽子还是要有的,傩舞驱邪仪式也进行了,时知年纪小不用去仪式,大早上戴着五色丝线抿了半口雄黄酒就算驱邪了。
清河郡靠近江南,再往南走的州府就有水田,所以糯米并没长安那么贵,粽子也不是太过稀罕,普通百姓也是能包些过节。
天气热了,庄稼长势喜人,崔教授最近几乎都快住在农庄里了,要不是过节他还真舍不得回来。
“今年节礼从简只送族人就好,都是女郎做主送的,很是整齐了。”阮妈妈对崔教授不在家的行为似乎很久前就习惯了,她觉得这个姑爷“靠谱”太久才不正常。
今天过来主要是因为,时知前段时间做主给二嫁的小卢氏也送了节礼,她是赞成的,可就怕家主心里不痛快,毕竟这前儿媳妇和家主是近乎“撕破脸”了。
崔教授是换了芯儿的,他当然不会介意,这毕竟是孙女在这个世界的血缘至亲,尽礼数也是应当应分。
“阿蓁做主就好。”崔教授乐呵呵的道。
阮妈妈这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这段时间排查府内诸人,越查越心惊,前两年真是太大意了,家主府都快成筛子了。
这时候两位主子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时知每天上午都有文化课,正式开蒙的小女郎每天都有一堆“作业”,因为还要培育青霉菌和做一堆计划,平时一到初禾园她就跑空间里先背书、练字。
青霉菌培育不理想,她考虑要不要暂时搁置了,反正两个医药箱似乎也可以救救急,她现在的这个阶段没办法提高青霉素的培育成功率。
“还是先慢慢来吧,饭要一口一口吃,急不来的。”崔教授也觉得这摊子铺的有些大,他精力在农田上也处理不了别的。
时知最近事儿太多了了,小脸儿有些憔悴:“我先把碉堡建好,然后再说其他。”
古代文化课对时知来说没有压力,她又不用科举考试,大体学个差不多就够了,但琴棋书画还是得懂一些,阮妈妈还说她再大些什么调香、烹茶、插花、女红也得安排。
时知有绘画的底子,琴棋书画除了画,每天她也就花时间练字勤快了,别的她没兴趣不说,也没那个时间。
好在阮妈妈似乎也觉得时知还小,也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白天渐渐长了,最近碉堡已经打完了地基,时知就带心腹住到了崔氏庄园里的家主宅子里。
这里没东武城那么大,但这里是崔氏的“工业”区聚集地,住在这里的族人不算太多,但总比家主府的烟火气更浓了些。
阿茄把崔大带来的信放进时知的小书房,这几天他们之所以回庄园,是因为家主府的排查已经进入“末尾”。
府里大换血,阮妈妈怕出乱子,就让小女郎先“避一避”,虽然时知没把自己当孩子,但想到这里面似乎要见血,她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就“从善如流”来盯着工程进度了。
碉堡用的砖和石头现在储备充裕,窑里还在烧,但最近农人灌溉比较忙,工地上只有匠人和专门筑碉堡的工人。
这段时间不方便进空间,时知就干脆一有空就去庄园内的各个作坊去看,当然族人的作坊产业也不全在这儿,还有许多在他们自己的庄子里。
“这是桑根纸?”时知在一家纸作坊看了半天,她以前从某宝上给爷爷买过各种练字的纸,所以看到这种“土纸”一时有些怀疑人生,现代的桑根纸虽然没正品宣纸那么好,但也是挺好用的纸张,古代咋这个样子?
这家纸作坊是她刚划入名下的,这几天她在庄园内作坊“游玩”,崔教授就把家主名下的作坊转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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