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原同志,这几年躲到哪儿清静去了?”
“进原同志,若是你来制定作战方案,我们军保准拿第一……”
这些话只是听听,在新战术和新装备面前,不管是柳进原还是昔日战友,都有一种落伍的感觉。
比武大会期间,柳进军也来了。
他跟柳进原见了面,说了沪上的事儿,还提到小苗去了京城。
柳进原颇感惋惜。
小苗很不一般,做外文编辑可惜了。
此时,柳进原还不晓得小苗进了外交部下属机构,正在参加封闭训练。这看似简单的工作,却蕴含着秘密。训练之后,不是一般的翻译,而是肩负着某种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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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苗的远行,对家里影响很大。
不管是田大旺,还是孙梅英都适应了好一阵子。
“大旺,我昨晚梦见小苗了……”
孙梅英做了一个梦,不敢直接说。直到吃了早饭,才透露了一二。
这是民间习俗,不吃饭不能说梦,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猛一看,没什么科学道理,可仔细一想,这是防止情绪变化而影响到脾胃功能。不管是好梦还是噩梦,吃了东西之后,对心理上的影响会降到最低。
小苗不在家,就没人监督了。
五一和三子自我放松了一阵子,随即被管束起来。
田大旺约法三章,孙梅英也揪揪耳朵。为了防止娃娃们疯跑,田大旺把五一和三子都送到了少年宫。这是区里办的,学文化、培养兴趣爱好,很正规。
五一和三子顽皮归顽皮,可心里记着小苗。南屋空出来了,不肯搬过来,说:“给姐姐留着,过两天,姐姐就回来了。”
赶着星期天,柳进军带着凯凯和跃跃来玩。
五一假装大人,不跟小娃娃们一起玩耍。
三子、凯凯、跃跃就扎在一起,甩着扑克,大呼小叫。
孙梅英瞅着娃娃们,不禁想起了过去。
小苗跟冬子、梅子就是这么长大的,现在轮到小娃娃们了。
可等到小娃娃们长大了,是不是又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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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去了远方,何有才也很不好受。
他惆怅了好久。
好不容易等到小苗来信,立马抓起笔回信。
可在信里不敢流露太多,怕小苗察觉。
小苗走的那天,何有才去了火车站。他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田叔叔和小苗过了检票口,才垂头丧气地离开。
这是他的秘密,不敢跟任何人提起。
曹玉英也很惋惜。
她是相中小苗的,一心二心想划拉到自己家。可小苗去了京城,基本上没希望了。毕业分配定终身,距离决定了一切。
想着明年有才也要大学毕业了,就跟老何嘀咕起来。
“老何,明年毕业分配是个啥情况?可不能把有才分到外地去啊?”
“这是上面定的,你操这个心干嘛?”
何宏民不想曹玉英掺和。
从今年毕业分配上看,明年也不会乐观。可这些事不能跟曹玉英提,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要说,谁不希望儿女们都围在身边?可外省需要人才,得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得有大局观。
*
西山集训是封闭的,跟外界很少联络。
不过,信息很畅通,可以收听电台,看报纸。
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
一个月下来,田小苗掌握了收发报机、电码、隐形密写、暗语等基本操作,还有录音、侦听等技术。拿教官的话说:“这些都是皮毛,但一定要掌握。”
外交人员的身份从来不是单一的,都肩负着某种使命。
各国都一样,也因此有着更高的要求。
对文职人员来说,基本技能很重要,危急关头能派上大用场,甚至能救自个儿的性命。田小苗训练很认真,尤其是那些保命技巧和装备,恨不得武装到牙齿。
训练之余,田小苗收听着国内外新闻。
按照时间推算,西北地区的核.试验到了关键时刻,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米帝和苏联都在密切关注,甚至达成了某种默契。按照后世的解密,米帝制定了一份绝密报告,想针对核.设施直接行动。一开始投鼠忌器,怕苏联方面有所反应。可看到苏联默许,胆子就肥了。
U-2高空侦察机接连出现,我导.弹部队严密防守着,最近又打下来一架,截获了大批资料。可即便如此,对我西北领空的侦查从未停止过。
在那片戈壁滩上,几乎看不到人烟。
干枯的红柳,隐藏在地下的设施,真真假假的伪装,夜间运输给养,汽车在前面跑,骆驼在后面跟,屁股后面还拖着几把大扫帚,抹去了车轮的痕迹。
一切都在秘密进行着。
由于高度保密,外界不晓得我方试验进程,以为至少得花费几年才能搞出来。可两个月后,一团蘑菇云从西北沙漠升空,震惊了整个世界。
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田小苗做梦都想看到那团蘑菇云。
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米帝的军舰开到了东南亚,轰炸越南,扶持代理人,把爪子伸了过来。
这引起了我国高度戒备。
一旦拿下越南,米帝布下的战略包围圈,就从东部延伸到了西南。隔着喜马拉雅山是阿三国,而北方边境长达几千公里,接壤的是苏联,可以说没有一个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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