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原本还在恭恭敬敬的答话,可说着说着却忽的恍然了,他说为何好端端的殿下要去寻什么丁卯日辰时三刻出生的女子,原来殿下竟是要……
他顿了顿,脱口问道:“属下不明白,殿下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萧钰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眸间却别有深意,不置可否道:“该回去了……”
出了东宫的门,姜凝上了马车,才发现原来成王早已在此等了她多时,姜凝这才得知,原来竟是成王去求了陛下,亮明了她的身份,萧钰这才允她出了东宫。
若是不用这个法子,似乎也别无他法了。依譁
回驿馆的路上,姜凝细细想来,心头不由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成王这边向昌明帝道了实情,那边连夜命人将信送到了大魏皇宫,听闻娴贵妃和元嘉帝瞧见那信后情绪很是激动,娴贵妃更是要不管不顾的前往大梁,想来见一见那自幼便已被迫分离的女儿,可奈何宫中人多眼杂,娴贵妃即便是想,也是有心无力;元嘉帝则理智了许多,他心头虽是对那自幼分离的女儿有愧,可也知道他身为一国皇帝还有更重要的责任在身,当下便也克制住了心头的冲动,反而还规劝起了娴贵妃。
费了好一番的唇舌后,元嘉帝又承诺会派靖远将军前去大梁将女儿接回,娴贵妃这才终于点了头,不再吵着要出宫去大梁。
驿馆外,众人早已侯在了门口,见姜凝下了马车,忙纷纷行起了礼,四公主瞧着姜凝,心头极为震惊之余,却也不得不唤了一声五妹妹。
见众人都对这失而复得的五公主和颜悦色毕恭毕敬,四公主心头愈发有些不是滋味,心头的那股不甘之意又一次蔓延开来,这婚事拖了这么久,最后却以太子称病而告终。哪就那么巧,好端端的太子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还说要寻什么丁卯日辰时出生的女子,分明是太子不想认她这桩婚事,才以此当借口。
想她一向自视甚高,哪曾被人这般轻视过!如今既嫁不得这大梁最尊贵的男人,她情愿不嫁!
这般想着,四公主心头却忽的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来,如今在大梁可是有两位公主,她既嫁不了太子,那这和亲之事,倒不如让姜凝来……
她眼底闪过几分思量之色,唇角慢慢弯出了一丝笑意。
……
暖阳高悬,一辆马车缓缓驶向了怀安坊,四公主下了马车后,便端着架子对着手下人吩咐道:“给本公主挨家挨户的寻,若是有半点遗漏,半点声张,被本公主知道的,本公主定不轻饶!”
穿着便服的手下差吏忙应了声“是”,而后便井然有序的四散了开,开始寻六公主。
四公主颇为热络的挽着姜凝的手,有几分黯然道:“五妹妹,我昨日便是在这一带瞧见了六妹妹的身影,可六妹妹当时走的太快,见我便躲,我即便是有心将她带回,可一个人却也是没有法子,只好打算今日再差人来寻。幸好五妹妹肯帮着姐姐一同来寻,想必今日若是六妹妹还在此,定能将她寻回。”
姜凝表面不语,可心头对四公主这话却有些怀疑,她前脚回了驿馆,才过了一日,四公主便意外瞧见了六公主,未免也太巧了些。
且四公主对她态度素来冷淡,缘何自她换了个身份回来后便变得这般亲昵?!
可按理说,四公主待萧钰向来有意,那桩婚事更是早晚的事,四公主委实没道理再来为难她……
姜凝今日本想回绝,可再一想到若是不同意此事,日子恐怕更不能安生,当下便也随着四公主一同出了门。
更何况,她上次意外和六公主打照面的地方也是在这左近,说不定今日当真还能再次寻到六公主。
女儿家一人孤身在外,本就危险,她若是能寻到六公主,将其劝回,当真是再好不过。
至于她,光天化日之下,她自己小心一些也便是了。
怀安坊这一带街巷甚多,房屋嘈杂,不免有些繁乱,姜凝对这一片并不熟悉,她寻了半晌,别说六公主的身影了,就是相同年岁的女子的身影都少的很。
巷尾,姜凝拿着画像问了一户人家后,见也没什么进展,正准备原路折回去,哪曾想,才走了没两步,便迎面撞见了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姜凝正想绕过去,却听那其中一人说道:“姑娘方才说的那个女子,我倒是瞧见了,姑娘去那条巷子里,便会瞧见了。”
姜凝顺着他指的方向瞧了瞧,心头却有些起了疑,下意识便握紧了衣袖下的匕首,而后随意寻了个借口,便要朝那巷子口走去。
谁料,那两人却将她拦了住,见那两人越靠越近,姜凝不由朝身后退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两人笑得不怀好意,“我二人自是想来帮一帮姑娘……”
姜凝余光一瞥,见有工具,急忙将那农户晾晒的黄豆打了翻,而后拔腿便跑,却哪成想在这巷子的另一头,亦是早已有人堵在了那里。
眼看着那些人离的越来越近,她早已是逃无可逃,姜凝掏出袖中匕首,正准备硬拼,却在匕首出鞘之时,忽的闻到了一股清冷梅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是萧钰。
萧钰不知从哪里冒出,但见其身手甚是利落,三五下便将那些人打翻在地。萧钰侧过头,见姜凝还在愣神,当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了此处,而剩下的人则都交给了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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