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阿绫还可以得到赏赐呢。
许月圆苦笑,脑子赫然出现四个大字:自投罗网!
兜兜转转,阿绫停在一座宫殿前。此处为君王的居所未央殿,也就是说萧无烬正在其中。
许月圆顿时精神,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自救。捆着手腕的绳索有些松动,使出了全力挣脱了束缚做起来。
守在殿门口的宫人发现骑在马背之上的女人,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金骐骥,主上的战马。
许月圆匍匐于马背,拉紧张了缰绳,用了一扯,不动声色地凑到阿绫耳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阿、绫、快、走、”
战马灵气十足,听到了指令就走了,但是是朝着未央殿大门走!许月圆心中似有千军万把奔腾而过,踩灭了所有的希望火苗。
这匹蠢马!她要没了......
诡异的是,未央殿门口宫人并未上前摁住她,而是恭恭敬敬地推开大门。
难道他们不知她逃跑的消息,还将她当做了昭仪?一定是这样,暴君萧无烬为了自己的颜面,没将此事宣传出去。
不过也无所谓了,阿绫已经带着她跨进了殿内。
明明是夏末,她立即感受到一阵凉意,僵硬地扭动脖子观察了一圈,殿中的陈设被大改过,处处透着庄严肃然之感,恍若进了空置多年的幽深宫殿。
许月圆额头直冒冷汗,这可是暴君萧无烬的寝宫,即使见到房梁上挂着尸首,也毫不意外。
突然一记颠簸,阿绫曲膝匍匐到了地上。
许月圆趁机跳下马背,因为被驮着跑了太久,她发丝凌乱,绣鞋也跑丢了,只身上一条瘦长裙,太极殿中空空荡荡并无一人,不幸中的万幸,萧无烬不在,她得赶紧开溜,“快走!”
本不想管阿绫这傻马,可转念一想它可是救命恩人的马,自己就这么走了无异于忘恩负义。
用力拉缰绳,阿绫纹丝不动,“算了,不管你了!”许月圆扔掉手中缰绳转身往门口走。
嘭——朱红色大门被人从外关上。
爬窗、爬窗,人身陷险境,永远都不能放弃希望。
嘭——所有的窗户也被人关上了。
不能放弃希望!许月圆赤足跑到门边,细腕用力拍打,“有劳内侍放我出去!”金丝楠木制成的大门不动如山。
她现在如同无意落入猛兽的洞窟,若出不去就是坐以待毙,“求求你们啊!”
“昭仪,请静候主上归来。”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恭敬沉稳,浇灭了她的希望。
许月圆霎时瘫软到地上,回眸望向马儿,“阿绫,你是不是暴君派来的奸细?”
第6章 戏弄她再杀了她
阿绫已经自行在太极殿找了个角落匍匐着休息,嘴里叼个梨,压根没有再理睬她的意思。
亥时,未央殿内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她怕黑,等待死亡降临的恐惧席卷全身,又冷又饿又绝望,挣扎着找了火折子点燃殿中的铜油灯。
殿中刚亮起些许灯光,大门突然被从外推开。许月圆手捧着油灯,怔怔地望向门口,是大魔头萧无烬回来了么?浑身颤抖着,连油灯也跟着晃动。
“许昭仪。”
“贺兰内侍。”许月圆起身,瞬间变脸笑着唤道,将手中油灯放到一旁,决定对于逃走之事只字不提。
贺兰晦身后跟着几位端着膳食的宫女,宫女们鱼贯而入摆好晚膳后又恭敬地出去。
殿门闭上,贺兰晦却没有离开。
许月圆心中却暗自叫糟,来人虽不是萧无烬,自己的小命暂时保全,但贺兰晦也不简单,虽为阉人,却是辅佐萧无烬的大功臣之一。此人心机深沉,尽管权力之大抵得过一品大员,依旧选择萧无烬身边事无巨细地侍候。
萧无烬常年驻守北境,追随者众多。当时十多岁的贺兰晦瘦弱又身份不明,在北镜投军遭拒绝,一气之下自宫,誓死留在北境王府,卧薪尝胆多年终于成了萧无烬最信任的下属。
“昭仪在许府用得不多,奴让尚食局准备了晚膳。”贺兰晦恭敬道。
相比起他的主子萧无烬,贺兰晦气质内敛温和,身姿修长,乍看之下毫无攻击性,可许月圆到底在宫中多年,察觉到了贺兰晦的怒意。她外逃出长安城,若萧无烬追究起来,贺兰晦也难辞其咎,他现在定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事。
“昭仪,你可知主上从前在北镜是如何处置逃兵的么?”贺兰晦语气平静,一抬眼温和的表情之下暗藏杀意。
吓唬她?!许月圆咽了咽口水,屏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萧无烬折磨人的手段必定十分高超,她听了好有个心理准备。
贺兰晦悠闲地欣赏着面前女人的惧意,虽然不知为何主上命金骐骥送他回来,但凭借他这十多年来对主上的了解,一定是想到了更厉害的法子折磨她至死。
在许月圆的注视下,贺兰晦突然取出一把匕,拔除刀鞘抵上许月圆雪白的脖颈。
许月圆腿一软往后跌坐到木塌上,贺兰晦倾身,匕刃未离开她白皙脖间。难道萧无烬不屑于自己动手杀他,派了贺兰晦来杀她?
“主上会命人先在逃兵身上划出一道不足以致命的伤口,而后将他高高吊于塔楼之上,引得秃鹫前来,让他看着自己的身躯被逐渐啃食,过程不长,也就半个月罢了。”
说这话的同时,脖间那把匕首也正慢慢划过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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