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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之下, 许月圆所在的西殿格外冷清。
    他闭上双眸,方才未央宫里,那个从前并不沾女色的男人,他眼底欧哲汹涌的妒意与愤怒是那么真实, 萧无烬对许月圆绝非只是喜爱那么简单。
    萧无烬并非是可以轻易戏弄之人,幸而自己十多年来对他忠心耿耿,成了主上最信任的亲信。
    若要助妹妹坐上皇后之位,那么他就必须利用这一份君王的信任,如若出了差错,性命难保。
    贺兰晦犹豫地推开西殿的大门,“昭仪、”
    映入眼帘的场景,叫他顿时瞠目结舌,心头一颤。
    殿中央站着个女人,身着歧月国的绛色长裙背对着他。她的腰带上缝制着精致的彩色宝石与银饰,歧月国独有的飞禽羽毛被加织进来,显得格外绮丽精巧。头戴歧月国独特的发饰,由珠串织成,点缀得披散的青丝绚烂夺目。
    “阏氏......”
    “贺兰晦?”
    许月圆转过身来,愣愣地看着门口之人,她完全没料到贺兰晦会在此时不请自来。
    看清了女人的脸,贺兰晦瞬间变了脸色 “为何如此穿?”
    “好看么?是贺兰宴派人送给我的。”许月圆左右晃动,裙摆轻摇。这一身歧月王室贵族的裙裳不似中原广袖霓裳,因为歧月国人喜爱骑马射箭,即使是贵族服饰也收紧了袖口。
    贺兰晦脸色微白,不自觉地攥紧两个掌心,冷冰冰道,“脱下。身为昭仪,不该穿番邦小国的衣裳。若是叫主上看见,定会发怒。”
    “萧无烬真讨厌。”许月圆瞬间觉得扫兴,“你来所为何事?”
    见她不肯脱下衣裳,贺兰晦厌恶得别开眼,“有个误会需要向昭仪解释,昨夜并非是奴从兽园当中救起昭仪。”
    贺兰晦心中反复纠结,无忧虽然心中爱慕主上,但主上已经钟情于许月圆,即使他助无忧坐上皇后宝座,她也只会觉得煎熬。
    “果然绝美如画!”贺兰宴突然出现在门口,见到一身歧月衣裙的许月圆,双眸闪亮,毫不吝啬地连连称赞,“昭仪穿我歧月衣裳十分合适,明日我再命人赶制几套,献给昭仪!”
    许月圆听了,心境又愉悦起来,“王子谬赞了,并非因我,只因这身衣裙绮丽精致!”
    贺兰宴完全被如此打扮的许月圆吸引,片刻之后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贺兰晦。
    “贺兰内侍,久闻贺兰内侍大名,听着姓氏,内侍先祖是歧月国人?”
    贺兰晦行礼,“回禀王子,并非如此,只是先祖曾在北境安家而已,奴是中原人。”
    “既如此,你我也该算是是一家人。”
    贺兰宴虽然身份高贵,言谈举止皆不失亲和,许月圆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心中不免对他又多了几分赞赏。
    哪知贺兰晦不识抬举,只冷冷道,“奴地位低下,不敢与王子乱攀亲。王子深夜在昭仪寝殿逗留有违宫规,还请速速离宫。”
    这句话令殿内的气氛凝固了。
    贺兰宴脸上的笑意浅了些,但依旧维持着风度,微微颔首,“多谢贺兰内侍提醒,我是该出宫了。”
    贺兰晦不作任何回应,只看着贺兰离开,眼中的敌意展露无遗,“不要与这个人有过多的来往,他阴险毒辣,并非是你能应付得来的。”
    “他再阴险,也不及你妹妹十分之一。”许月圆反驳。
    此时对面东殿的大门开了,有一个身穿铠甲的歧月国侍卫进入屋内,未过多久,歌姬舞姬鱼贯而出。
    “她只是有些任性,只是想捉弄你,并非有意伤你,”贺兰晦有些恼,“为了两国的情谊,昭仪以后还是不要说这些话为好。”
    许月圆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贺兰晦已经被所谓的亲情蒙蔽双眼,“她有两幅面孔。”
    “胡说,她自小良善、”
    “人是会变的,你跟我来。”许月圆拉过贺兰晦的手朝着东殿方向走。
    她认出来了,方才进入贺兰无忧寝殿的人是那个脸上有疤的呼延吉,他身为亲信,选择在此时见贺兰无忧定是有事商议。
    许月圆拉着贺兰晦来到东殿南侧,此处本是她做宫女时晒衣服的地方,长着茂盛的花草,十分隐蔽却能清晰地听到殿内的人在说些什么。
    “我听说那个女人没有死?”殿内传来男人的质问声,这个声音听着果然是刀疤男呼延吉!
    “是啊,命可真大。”贺兰无忧声音慵懒,“怎么?”
    “怎么了?!这个女人可是萧无烬唯一的女人!他的宠妃!一旦她向萧无烬告状,萧无烬知道是你将她骗到兽园,他能放过你?”
    “我何时要杀她了?只是逛完兽园随手关上了门罢了。”贺兰无忧不急不慢地问道。
    “别再自欺欺人!”呼延吉激动道,“你还敢住进宫里?到时候连逃都逃不掉!死在中原!”
    他们亲口承认了!许月圆向贺兰晦使了个眼色,“你听、唔”
    贺兰晦面不改色地捂住了她的嘴,连带着鼻子,她无法喘气了,许月圆挣扎起来,越是挣扎,该死的贺兰晦就捂得越紧!
    “呼延吉,你是忘记如今我的身份了么?我现在是贺兰无忧,是歧月国的公主。即使那个女人去萧无烬面前告状,难道他会为了区区一个妃嫔,就与歧月为敌么?”
    许月圆已经听不清里头的声音,只感觉自己快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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