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没有吻过萧无烬。
只要吻他一下,就放过旧都的人?萧无烬的话令她觉得困惑,这个略显幼稚的认识, 她自然不会说出口。
在萧无烬失去耐心离开之前, 她双臂环住到他的后颈,比起双眸不去看暴君的脸。就当他是哥哥。
从前她是如何吻哥哥的?在黑暗中,如飞蛾扑火般,带着满腔的欣喜和期待。
沉浸其中, 待她回过神,已经有一双手臂箍紧了她。
比她更热烈,更沉沦,更不顾一切。
一吻终了,她睁开双眸,眼睫如蝶翼一般轻颤,还有那不可抑制的喘息。
一条手臂不知何时从肩颈滑落,将暴君的玄色衣襟揪起了褶皱。
她轻喘着,明知对方是萧无烬,竟然沉溺其中,甚至还想再吻他一遍,一阵羞耻涌上心间。
目光再次触及面前男人水光潋滟的唇,她慌忙避开。
这样的神情落到萧无烬眼里,顿时被曲解为别的情绪。
从前两人这般接吻缠绵,她是那样欢喜雀跃,现在连装都装不出来。
萧无烬气得甩袖往浴房走去,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许月圆用手臂擦拭了润唇,急急地跟上暴君的脚步,“萧无烬,你答应的,不能反悔。”
“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一个吻就能说服孤饶了一个城的人?”萧无烬恼怒地回转过身,继续与她对峙。
他骗她?!许月圆不敢相信暴君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欺骗她,然而如今骑虎难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与暴君谈判。
她揪住了萧无烬的衣袖不让他走,仰起头执着地问,“那你......还要再吻一下么?”
眼底湿润,眼睛微微发红,几缕青丝贴在额边,她带着些许不服气和恼意,偏偏又不能发作。
萧无烬抿紧了唇,唇上残留着高于他体温的热度。而她的,绯红一片。
“不要。”两个带着些许狠厉语气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
许月圆被揪着肩膀扔了出去。
她并未失望,与暴君相处这么久,她也摸清他的怒意分为两种,一种是真的怒要直接杀人的地步,一种则是恼羞成怒,被波及之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显然现在的他处于后者的状态。有希望求他大发慈悲绕过旧都的人。
夜间,等暴君沐浴完毕上了榻,抄起被扭皱了的兵书继续看,不再有理睬她的意思。
许月圆跪坐在距离幔帐三四尺的地方,她迫切地想要暴君放人。
深吸一口气,撩开幔帐,她想再同暴君谈判。
“下去。”萧无烬冷着脸,眼神不曾离开兵书。
许月圆被这声音惊得足下一滑,跌向床头,“诶?!”
一阵扑腾之后,她直直地跌落在了萧无烬身上。
“下去。”
“萧无烬你听我说。”她情急之下环住了暴君的手臂。
萧无烬将兵书狠狠按在塌上。
这算什么?从前他以萧无烬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这个女人对他就只有厌恶和憎恨,她无时无刻都想从他身边逃离,现在算什么?为了只有片面之缘的人,她竟然可以将她自己逼到这种程度。
“你究竟还要我怎么做?”许月圆问。
察觉到她豁出去的决绝姿态,萧无烬带着她翻转过身,上下颠倒。
许月圆猝不及防跌入被褥之中,紧张地直抽气,手指揪住了暴君胸口的衣裳。
那宝石绿般的眸色,由浅转深。长指轻而易举地挑开她的衣襟,脖间一片细腻白皙。
揪住衣裳的纤指又用了几分力,却没有反抗。
萧无烬俯身,薄唇轻贴在她鬓边,瞬间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鼻间。
“很香是不是?”许月圆问道,她也闻到了,所以知道暴君为何停下。
若是从前他这么对她,她一定会绞尽脑汁地逃脱反抗,今夜她没有,反而故作轻松地问他是不是很香。
若非胸膛见那揪紧的小手,萧无烬还真要被她蒙骗,当她丝毫不紧张。
不急于一时,他有的是时间,终有一日,她不会再厌恶他,而伶人再也不能占有她心间哪怕一分。
“不就是放了旧都的人么?孤答应你。”他松口了。
惊喜的神情飞上许月圆的脸颊。
“只不过、”萧无烬话锋一转,“你必须与孤一道回长安。”
许月圆没有犹豫,垂眸轻声应道,“唔,好。”
诶?!一个天旋地转,他抱着她重新换了两人的位置,她落到暴君怀中。
暴君微敞的寝衣之下,紧实的肌理令她双眸无处安放,只能垂眸看着自己的腿儿。
萧无烬不容她躲避,扣着下颌强迫许月圆抬头,“从今往后不再离开。”
睫毛轻颤,许月圆点点头,“好”
清澈眼神里没有半分敷衍撒谎的意味。因为许月圆清楚地知道,她乖乖应下的结果是保住了所有旧都百姓的性命,她则被带回长安城。
她若不应下,萧无烬真的会杀光旧都百姓,而她会被绑回长安城。
“不许说谎。”
“我从不说谎。”她嗫嚅道。
萧无烬蹙着眉头一脸肃然,对她的说法并不敢苟同,“曾经有次,你答应我,说不会叫旁人哥哥。”
“我何时答应过你?”许月圆惊诧,话说出口,转念一想,她只对伶人哥哥承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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