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斩钉截铁道:“沈川,你要是敢擅自退学,我把你屁股揍开花!”
他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听着,”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目光沉静如水:“我不指望你为官做宰,但史官靠笔吃饭的手艺不能丢,哪怕去做个书院先生,做个修撰都可以,只一条:不许辍学。”
“可……”
“我告诉你沈川,老娘把后半辈子豁出去,不是为了让你瞎闹腾的!该担的责任你一个也别想赖掉,不然老娘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小川想反驳,但看我难得严肃一回,不忍拂我的意,点头答应了。
“行啦,别垂头丧气了,你姐我过得还不错,”我向他展示脖子上特地戴出来的大金链子,还有轻轻软软的凉爽丝衣:“皇帝挺喜欢我的,各色好东西变着法儿给我送,也没强迫我做什么。”
“况且,”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如今情势所逼,不得不低头,可以后若有机会,我还是会想办法出来的。”
“姐,不愧是你。”小川很欣慰,眼睛都亮了几分。
没错,他姐我就是一个即使身在阴沟也要坚持兴风作浪的作女。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和李斯焱的交手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我绝不轻易认输。
送走了弟弟,我带着一对金,一个意得回了紫宸殿。
想搞事,就先要招兵买马,我开始盘点手上的人脉资源。
现有资源很可怜,一对金,一个意得……其中一对金听惠月的话比听我的话多,不堪大用。
如果我以后要搬去别的宫殿,这三位可能就是我最初的贴身人员了,按照一般宫人的晋升路线,他们今后还要做总管和大宫女……
未来的大宫女大总管此时还是三根懵懂的豆芽菜。
看着他们仨浑浑噩噩的模样,我用力抹了一把脸,决定不能再放任他们野蛮生长了。
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历练他们,于是采取了自己最熟悉的方法——先开个私人讲坛,教他们识几个字再说。
这个年代,认字是稀罕事,三人得此机缘,均欣喜若狂。
小金莲激动哽咽道:“金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能跟着娘子,往后定肝脑涂地以报娘子恩情!”
意得也眼圈一红,暗自攥紧了拳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心里叹息,这就是苦水里泡大的良善孩子,有人随手拉他们一把都会感恩戴德,哪像长安那些纨绔,长辈怎样托举都不嫌满足。
得知我要开讲坛,惠月特地请示了李斯焱,没一会儿,虎跃儿满头大汗地指挥几个小内侍扛来几个沉重的沙台,一边喘气一边道:“陛下交代备齐教具,这是当年上官太傅用过的沙板和戒尺,要旁的东西,娘子吩咐一声便是。”
上……上官太傅?
我大惊:“小兰的爷爷用过?我不要!你给我换一个!”
虎跃儿一愣,目露绝望之色,我这才瞧见他满头的汗水,心生恻隐,挫败道:“算了,就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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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教会了他们几个字?”李斯焱晚上回来跟我用晚膳时,顺带问了一句。
谈起此事我气急攻心,捏着人中翻白眼:“不提了,任重道远,我开蒙的时候那叫一个过目不忘,怎么到他们这儿就不行了呢。”
李斯焱把一盘甜味鱼胸肉推到我面前,浑不在意道:“他们不行,那就换几个聪明的宫人来,朕早就觉得你那一对金不机灵,也就你还把她们当成宝。”
他说话间,一旁站立着的几个宫人睁大了眼,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眼中盈满狂热的毛遂自荐之意。
我搁下筷子严肃道:“不成的,他们是我选定的人,以后要当我心腹大将,必须好好栽培。”
希望落空,那几个宫人的脖子默默缩了回去。
李斯焱无所谓道:“随你的便吧,可你想让他们独当一面,不是教几个字就能了事的,先要让他们跟着庆福惠月学上两年再说。”
他吃了一口鱼脍,又道:“朕记得你家里有个小丫头,从小伺候你到大,既然你爱用旧人,不如把她叫进来。”
我断然拒绝:“不成,淑淑与我情同姐妹,我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拐。”
“火坑?”他轻柔地重复了一遍:“在你心里,朕的紫宸殿是火坑?”
饭桌几乎瞬间冷寂了下来,李斯焱的金筷子悬在空中,尖端夹的羊羔肉仍在微微抖动。
满桌琳琅珍馐,堆砌着精心烹饪的动物尸体,皇帝坐在圆桌对面的位置,俊美的脸庞覆上一层寒霜。
而我神色如常,半点没受影响,往嘴里塞了一块樱桃毕罗,含糊道:“你凶什么?我又没说错,外面的婢女一旦进了宫,不耗上个十几年别想出来,我家淑淑以后要嫁人当管事娘子的,怎么能进宫里平白浪费青春?”
见李斯焱依然面沉如铁水,我利落地给他也塞了一块毕罗,鄙视道:“你一个七尺男儿,怎么那么敏感,一点玩笑开不起,当真扫兴。”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朕在你面前,向来洒脱不起来。”
我一听这意思,便知道洗脑的机会来了,当下便放下筷子,语重心长道:“这个毛病可要改一改,我们长安人都天性豪气,不拘小节,和女子计较字句,这也太小气了,也就是你遇到了我,我不同你较真,换了旁的小娘子,谁忍受得了你这个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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