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38页
    李斯焱披上长衣,束了发,抓起茶壶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喝了。
    环顾四周豪华的陈设,还有瑟瑟发抖的我,他的怒气突然间爆发了。
    “你是不是觉得朕好笑?”他的神情阴郁可怖,大约出于对自己的失望,抬手又摔了只杯子:“只要你一哭,就什么事都能随你心意,像你养的狗一样对吗。”
    我觉得甚是荒唐。
    谁家养的狗会把主人拖上床呢?
    “我又何尝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你打落了我的巢,拔掉我的翅羽,就为了把我锁到笼子里去,好天天抚弄玩耍。”我轻声道。
    “对,”他自嘲道:“朕才是主人。”
    是吗?
    他为了寻我,把天下都翻捡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条丧家的大狗在疯狂寻找主人,还是一个愤怒的主人,在试图找回他养的小鸟。
    “朕应该做主人该做的事。”
    他喃喃道,好像在说服自己。
    他站起身,长腿迈过一地琉璃碎片,那些碎片映出莹莹的光亮,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凄楚的痛骂声零碎地飘在江上,又是一个无眠的良夜。
    疯狗营业
    他像发疯一样不知疲倦,我昏过去,又被他摇醒,如在大海上沉沉浮浮,却一直也驶不到陆地上。
    我这才算是真的知道了话本上所说被弄到下不了榻是什么意思,这种事……居然当真能做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被褥间。
    始作俑者看起来也有些疲惫,可他的疲惫中夹杂着得偿所愿的满足。
    男人事后大多神清气爽,李斯焱也不能免俗,见我被他折腾得厉害,到底还是有些怜惜,于是放柔了声音,轻轻道:“朕可是弄得太狠了?”
    我眼皮子一阵一阵发沉,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梦中隐隐听见了水声,好像是他在抱着我梳洗,慢条斯理地将我洗成一只小香球后,又把我包裹在轻软得像云一样的昂贵布料中。
    一夜酣沉无梦,我太累了,一睡就睡到了次日黄昏。
    醒来时身上清清爽爽,已经套上了新的中衣,李斯焱坐在不远处一只几案前,手持表章凝眉思考。
    半晌,他提起朱笔,批了一个准字。
    无意间抬头看见我醒来,他一怔,身体比脑子先动,眼巴巴向我走了过来道:“你醒了,饿了吗?”
    下一秒,他自己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贱,上赶着来伺候我一样,于是轻轻咳嗽一声,直起腰板道:“朕找回了你的旧衣,看起来还能穿。”
    我皱眉,低头看了眼身上雪白的新衣,觉得这人的脑子仿佛有什么疾病。
    他想表达他现在根本不在乎我吗?他觉得我会信吗?
    回想起他前两次都在纾解后,拿出了枕头垫在我腰下,似乎在期盼与我有个孩子……我越发确定了他仍在奢望着我能回心转意,只是暂时还不愿意承认而已。
    见我没反应,只坐在床头怔怔出神,李斯焱又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低声吩咐舱外的内侍去请太医,备吃食等,内侍领命而去,很快,一套精致的餐点和满头大汗的范太医一起送到了我床头。
    范太医欲言又止,我猜他是想说不可纵欲过度……但看皇帝的脸色,他终究是没敢,只说:“要注意休养生息,切莫再透支身子了。”
    李斯焱应该听懂了,可看他的模样,他并不打算遵医嘱。
    折腾过后,李斯焱拿出了一把细细的金色锁链,并两只小小的脚镣,在我虚弱的抗议声中,把它们系在我的脚腕间。
    他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柔声安慰道:“别怕,习惯了便好。”
    见金闪闪的脚镣将我的脚腕衬托得更加细白可爱,他的喉结滚动,手指轻轻落在我的小腿上。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嘶哑着嗓子道:“滚,别碰我!”
    他知道我乍然被囚,一时无法接受,自觉通情达理道:“好,那朕先去……”
    他话音未落,又一只香球凌空向他飞去:“滚!”
    李斯焱在原地阴着脸站了一会儿,随即哼了一声,惺惺地走了,我披头散发,状若疯妇,眼盯着脚镣,几乎瞪出血来。
    那脚镣做工精良,内里还垫了柔软的衬布,可不知是由什么材料制成,居然坚如铁石,我用手扯,用牙咬,用家具磨,怎样都没办法解开它。
    李斯焱回船舱里给我送食物,发现了我像仓鼠一样试着磨开它,神情顿时冷了下来,一夕之间,床舱内所有稍有硬度的金铁统统消失了,而是换成了有韧性的木料或是丝绵。
    宫女们战战兢兢张罗着换材料,都是我熟悉的面孔,宿夕惠月,蝉儿虎跃……我抿着嘴坐在榻上,把戴着镣铐的脚腕往回缩了一些,怕让她们瞧见我这狼狈不堪,受制于人的模样。
    李斯焱见到了,冷冷地讥嘲道:“何必掩饰?这里的宫人,长安的官宦,外头的黎民百姓,哪个不知道你沈缨是朕的女人?除非朕死了,否则你别想再踏出这儿一步。”
    我闷声不响,同样冷冰冰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撩起脚踝上细细的链子,往脖子上绕去。
    不远处的男人勃然变色,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闪电一样冲到我面前,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我垂下眼,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他在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