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要伸手拔簪。
赵明檀瞧见苏晋大开大合的动作,一下子回神,赶紧捂住脑袋:“不了不了,让香柳调一下角度即可。”
这一拔,肯定将她发髻扯乱了。他可是同她一样连凤冠都不会卸的人。
香柳赶忙上前:“大人,让奴婢来吧。少夫人额头有缕碎发似乎没梳好,奴婢顺便重理一番。”
苏晋缩手,负于背后,强装淡定地坐到桌旁喝茶,以此掩饰尴尬。
赵明檀看了一眼苏晋,又看了眼镜中没入发间的发簪,默叹,夫君也不是那般无所不能嘛。
一根小小的发簪就难倒了他。
瞧他那笨手的模样,赵明檀犯难了,以后如何给她画眉,如何给她涂抹口脂,不会将张飞的黑粗眉搬到她脸上,不会将她涂成血盆大口吧?
一想到那种惨不忍睹的画面,赵明檀不禁抖了抖。
话本中丈夫为妻画眉涂脂的缱绻美好,她怕是无福消受了。
还没等她消化那点子怅惘失落,转念想到苏晋之所以生疏,是因为从未与哪个女子交往过密,自然就没机会懂得这些。
如此一想,又觉欢快了。
苏晋倒不知她这番思虑,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以后得找机会多练习,再不能出现今日这般窘状。
……
半个时辰后,小两口带着丰厚的归宁礼回了忠恩伯府。
赵子安早已从吏部回来,同秦氏等候多时。女儿不过出嫁三天,两夫妻感觉就像过了三年之久,好在欣慰的是,同在盛京城,见面的相聚的机会还算多的。
就是不知女儿在苏家过得如何?苏晋可有欺负女儿?
当看到明檀满面红光地从马车下来时,两夫妻的忧虑消散了一半。真要过得不好,脸色定没有这般红润清透,也没有这般珠光宝气。
赵子安不太懂女子那些繁琐的饰物,然秦氏眼尖,一下就看出明檀佩戴的钗环耳坠以及皓腕上的手镯,绝不是女儿闺中所戴之物,也不是自己给女儿的添妆,肯定是苏家准备。
尤其是头上那根发簪,一看成色极好,怕是极为贵重。
若说财大气粗的聘礼是做给别人看的,但将人娶回去了,还能这般舍得下血本必是看重的。
再瞧女儿下马车时,苏晋小心扶着相护的样子,秦氏觉得那份看重又多了几分。
明檀回门,忠恩伯府将亲朋好友全邀请来了,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归宁宴。
原本赵子安不想大肆操办,毕竟女婿是内阁首辅,不想太过张扬。可秦氏不以为然,女儿的婚事盛大,归宁宴自然也得好生操持,绝不能寒碜简单,难道就因为女儿嫁的是首辅,女儿就该受委屈吗?
其它涉及朝堂公务的事,因同首辅成了连襟,自得慎重。可小小一场归宁宴也得顾东顾西的,秦氏说什么都不干,女儿该有的体面,娘家能撑起的绝不会少。
蒋瑶光和秦珊珊自然也来了。
赵明檀可没忘记新婚夜出的丑,这两日刻意遗忘掉那段尴尬,在看见蒋瑶光后,窒息感又瞬间涌了上来。
不行,她也要蒋瑶光窒息。
赵明檀冷冷地瞪了一眼蒋瑶光,直接忽视过去,只同秦珊珊说了话。
蒋瑶光坐了冷板凳,巴巴上前:“明檀……”
第40章 回门
赵明檀视蒋瑶光为空气, 目不斜视,跟着秦氏去花厅应对各府亲眷长辈的友好慰问。
至于苏晋,自然去了男人该在的场合,这边是女眷茶话的地方。
秦珊珊乜了一眼蒋瑶光, 揶揄道:“别不是背着我闹绝交了?”
蒋瑶光眸光飘忽:“少胡说!本县主跟明檀的关系好着呢!”
“是么?”
秦珊珊眼含轻蔑, 明显不信。
蒋瑶光一咬牙, 将秦珊珊拽到后院无人处, 对着耳语了一番。
秦珊珊抬了抬眸子,不无讥讽道:“这不很正常么?家中母亲少不得也会给女儿准备避火册子, 难为你比我姑母还操心?”
蒋瑶光踢着地上石子,又压低了几许声音:“不是普通的,就男的对女的那种那种……这种这种……哎呀, 我看了几眼,都快要羞死了。”
“明檀定是因为这个恼我,那玩意儿真的有点……过分……明檀是多么纯洁的姑娘,肯定一时没法子接受。”
秦珊珊被蒋瑶光描述的‘那种这种’弄得也有些脸红,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对床/帏之事始终存着朦胧羞涩之感,哪儿能肆意探讨。
秦珊珊恼斥:“快别胡沁了, 给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蒋瑶光知道秦珊珊理解的是寻常避火秘/戏图,而非她给明檀的劲爆图册, 就这种小场面的, 都能让秦珊珊羞于齿口, 斥怒于她,那种场面火大的岂不是恼死她了。
完了。
明檀不会真要跟她绝交吧?
蒋瑶光幽幽地看了一眼秦珊珊,有气无力道:“你还是没有领略其要领, 我给明檀的不是你想的那种,而是……就太监对女子……额,还有借助工具取/悦……可懂了?”
“什么?”
秦珊珊震愕不已。
她虽没见过,但理解力不成问题,顿时便反应过来绝非寻常避火册,而是那种惊世骇俗的。
俗称变态、或特殊癖/好。
蒋瑶光火大道:“反应这么大干嘛,苏晋就不是个正常的,普通的法子,他能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