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没脸没皮的,真不害臊!”秦珊珊捏着帕子,抖着手指向蒋瑶光,实在没想到蒋瑶光竟如此胆大,“这都是什么腌臜玩意儿,你也拿去糟践明檀,恁你脑子被猪吃了……我看你就是没长脑子,也不想想若是被苏晋瞧见了,该如何想明檀?明檀不得无地自容,羞于见人?”
蒋瑶光只想到赵明檀这边,着实没想到苏晋会如何。
她揉揉鼻子,呐呐道:“明檀没有羞于见人,说明那玩意儿肯定没被苏晋瞧见,要不我要回来?”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也就你做的出来。”秦珊珊哼哼道。
蒋瑶光瞪眼,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不拿回来继续让明檀留着?”
“我管你怎么办,那东西又不是我送的,你问我做甚?”
“秦大姑娘,我不是问你,而是在求你,行了吧?”蒋瑶光翻了个白眼,气呼呼道。
秦珊珊斜一眼蒋瑶光,慢悠悠地说:“明檀若是喜欢,自是留着便是,不喜欢,你让她烧了便是。你可真好意思将这玩意儿要回来,也不怕被你娘知晓了,怕是要用鸡毛掸子帮你顺顺毛儿。”
蒋瑶光切了声:“还以为你能给出什么好点子,说了等于没说。”
秦珊珊道:“你刚才遭了明檀的冷遇,说明她不喜欢此物。不用你提,她自己也会想法子偷偷毁了。明檀最是心软,你跟她说几句软话,可不就揭过去了。”
当然,这都是基于避火册只有明檀看到的前提下。
“没问题!软话,我在行……谁!”
蒋瑶光以掌作刀斩了根路旁的枯树枝,很是相信自己和明檀的友谊小船,胸有成竹道。
转瞬,似听到了什么动静,双眸一瞪,猛然拔高了声音。
下一刻,不待秦珊珊反应,蒋瑶光眨眼就跑没影了。
秦珊珊:“……”
往身后树丛瞧了瞧,没看见什么人,刚松一口气,就听见一声极细小状若踩断树枝的声响,秦珊珊浑身一僵,再次紧张起来,她也想溜之大吉,可却不能像蒋瑶光那般不顾名声当逃兵。
万一真有人,将她们的谈话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小手用力绞着帕子,秦珊珊大声叱道:“是谁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喵……”
树丛中传出一声猫叫。
原来是只猫。
虚惊一场!
秦珊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紧绷的心弦有所松懈,往前走了两步,绣鞋踩上一截木枝,是蒋瑶光遗留的那根。她想了想,用帕子将木枝捡了起来,又折返回去,戳找树丛中的小猫。
哪里有猫,分明是人。
秦珊珊拨开草丛,震惊地看着蹲在草丛里的人,气得涨红了脸:“周景风,你!”
“误会误会,我刚路过此地,想抓一小猫,结果……哎哟!”周景风头顶着黄树叶,一边解释,一边想要站起来,结果腿蹲麻了,噗通栽到了地上。
嘴里还啃了几片枯黄的叶子,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他摸索着捡起折扇,不忘摆个风流倜傥的姿态,可想而知,更滑稽了。
秦珊珊更气了,倒像只炸毛的野猫,全然没了平日装出来的温婉优雅之姿。
她咬牙切齿道:“世子爷找借口,也烦请找个像样的,都起不了身,这就是世子爷所谓的‘刚路过此地’,我可真真算是见识到了,何为睁眼说瞎话。不论世子爷听了几耳朵,烦劳闭耳闭嘴,免得祸从口出,累及姑娘的声名,也免得伤了你与苏大人的情分。”
说完,也不给周景风反驳的机会,提裙便跑开了。
周景风吐了嘴里的烂树叶,两眼死死地盯着那抹跑远的身影,气得直想骂街。
自己出恭至此,就是发现秦珊珊朝这边来了,不想与这个牙尖嘴利的秦大姑娘碰上才故意躲起来,本想等她们走了再现身,哪知道两姑娘说着那些没羞没臊的闺房话,还将小苏苏非议了个遍。
就算小苏苏不行又如何,那也轮不到两个闺阁姑娘编排论道。
他都还没找这两丫头片子理论,倒被秦珊珊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也不知将来哪个倒霉透顶的男人才会娶她?
周景风缓过了腿上的僵麻感,拍拍衣裳上的灰土,挥着扇子,气煞煞地离开。
真晦气!
秦珊珊跑到游廊处,越想气越不顺儿,这个周景风真不是什么好胚子,好端端的作甚躲到草丛里,定是藏了坏水。这厮惯常出入歌坊饮酒作乐,招蜂引蝶,一肚子花花肠子,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子,莫不是使着坏心眼找机会同那些赴宴的娇客搭讪。
娇客一般于前院花厅叙话,但也有落单、或来后院赏景的,周景风怕不是在这儿遵守。
秦珊珊本想着视情况而定,真被人听见了她们那通荤话,恩威并施定要堵了那人的嘴,但知道是周景风后,她反而不带怕了。
周景风总不可能大肆宣扬出去,将苏晋拉下水。
……
赵明檀同亲友长辈说话时,没看到赵明玉,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许是身子不舒服也可能是心里不舒服便没来吧。
其实,她是知道这位堂姐的别扭。
自周淮瑜求娶自己过后,赵明玉就一直不得劲儿,而她也没有一句解释。赵明玉能冷眼旁观她的婚事被人算计,她又何须过多言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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