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明檀……”
赵明檀说不清内心的感觉,想要献身,还是被当做替身的那种,可即使这样,她可耻地发现,自己其实不想拒绝。
或许,是拒绝不了他。
“周淮瑜,我不是她,我是赵明玉。”
眼角似有泪珠滑落,就在赵明玉以为自己会彻底失身时,房门砰地被人推开。
“明玉,你,你们!”
赵元稹气得大步上前,一把就要将赵明玉拽下床,触及姑娘家细滑的肌肤,又猛地缩回手。
再是兄长,也是男人。
赵元稹转过身,抬手指着赵明玉,怒道:“先穿衣服。”
周淮瑜许是醉的厉害,还在昏头昏脑地拉扯赵明玉:“明檀。”
一听到自家妹妹的名字,赵元稹拳头都紧了,恨不得一拳砸向周淮瑜,待赵明玉哭着将衣服穿好,一把将她拽出了屋子。
“糊涂,糊涂啊。未婚失身,你要如何做人?”
赵明玉只是默默流泪,什么都没说。
被赵元稹撞破丑事,心里不只觉得无地自容,也有失落和不甘。
看着赵明玉那副哀戚幽伤的模样,赵元稹倒底是顾忌女儿家脸皮薄,不敢骂的太过寻了短见:
“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盛京。”
赵明玉错愕:“堂兄,我不……”
赵元稹甩袖道:“由不得你,这是王爷的意思。”
赵明玉小脸一片惨白,抖着唇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
且说盛京这边,玄德帝病倒,太子被幽闭,诸多事便落在苏晋头上,元日里还要忙着到内阁议事,主持朝局,处理紧要事。
但对明檀来说,相对比较清闲,各府因帝王病重减了筵席走动,也不必在人情往来过多花费心思和精力,对于送上府的礼,酌情回一份,再按照往年的规矩,将该送出去的礼送出去即可。
不过,这些事年前就办妥了。
不必出门应酬,但大年初二是归宁之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回娘家还是可行的。
许是老天爷担忧过年出门不便,雪下了一天便停了,初二这天,路上的积雪怕是化的差不多了。
明檀一早就起床洗漱梳妆,苏晋心知姑娘家妆容最是繁复耗时,竟还出门去了一趟内阁,等他返回,明檀才刚刚梳洗完毕。
“夫君,吃早膳没?没吃的话,快过来吃些,等会儿便要出门了。”明檀小口小口嘬着银耳红枣羹,一看见苏晋忙搁了小勺,笑弯了眼,颇为殷勤地招呼他。
苏晋本就起的早,跟同僚们议了会事,也没顾得吃饭。看着桌上精美的早膳,再看小姑娘笑靥如花,确实饿了。
明檀递过一块金灿灿的饼:“诺,今儿厨娘烙的酥油饼,尝尝,可酥脆了。”
“嗯。”
苏晋就着明檀的手,咬了一口饼,面色僵了一瞬,确实又酥又脆。
“不、错。”只是有点滋牙。
明檀骄傲道:“我特意改良了配方比例,又加了些蜜粉,让厨娘做的呢。”她不动手做饭,却爱指挥厨娘按她的想法捣鼓。
苏晋:“……娘子聪慧。”
归宁之日,总得让夫人高高兴兴回娘家。万一不高兴,又来一句‘夫君,你不爱我了吗’,如何整?
一句‘不爱我’简直比阴谋诡计的杀伤力还大。
比如,晚上不过多要了一回,小姑娘直接控诉一句,只得匆匆鸣笛收兵。
忠恩伯府,赵家。
赵子安一早就到内阁议事,身体倒底是比不得年轻人,边打哈欠边对秦氏道:“夫人,时间还早,要不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秦氏白了赵子安一眼:“女儿带着女婿归宁,做父亲的,竟要去睡大觉?”
赵子安讪讪道:“明檀那孩子出门必要细无巨细,精心打扮,等她过来估计都要开席了。”
还不是因那好女婿,太过勤勉,非让他们这些六部大臣寅时三刻就去议事,年初头上,好不容易能多睡一会儿,又让女婿给搅黄了。
但倒底是为着朝政,赵子安也不好当着秦氏的面发牢骚。
毕竟如今的秦氏,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越看越喜欢。
秦氏见赵子安确实一副没睡醒的状态,便道:“行了,再躺一会儿。”
赵子安笑道:“还是夫人体恤我。”
秦氏呸道:“一把年纪的人,少贫嘴。”
话是这样说,但秦氏脸上笑开了花。
然而,赵子安的回笼觉终归没睡成,明檀还没归家,身为东宫良媛的赵明溪却也特意出宫归宁,回了赵家。
东宫处境堪忧,皇帝又卧榻在床,赵明溪想着能不能从父亲这边探听些消息。太子被幽禁,赵明溪曾邀秦氏到东宫一叙,结果秦氏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了。
不得已,只好借归宁之期回娘家一趟。
赵明溪敛衽,向赵子安和秦氏行礼问安,规矩仪态拿捏的颇为到位。显然,秦氏也没料到赵明溪会来,怔了一瞬,赶忙扶起她:
“快进屋,可别吹了冷风着凉。”
这是赵明溪第一次出宫回家,她身穿橘色新袄,头戴簪钗,略施粉黛,整个人显得娇柔而妩媚,瞧着颜色竟是比出嫁前好了几分。只是,眉宇间的郁色若有似无,想来是为着太子事忧心所致。
秦氏并非耳目闭塞的妇人,对东宫的传言略有耳闻,赵明溪初入东宫,并不得太子宠,颇受冷遇,也不知后来赵明溪做了什么,太子对她倒是看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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