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给你带来误会,我很抱歉,以后我会守好自己的本分,不会再让别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你身体不好就在家好好养病,临安那边一有消息传回来,我就让周安送你回去。”
“不……”顾情满面泪水,她摇着头,拼命想去牵萧业的手,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误会,他是爱她的,他的心中明明是有她的……可萧业看着她伸过来的那只手却沉默后退。
白皙的手指只来得及握住一片衣角,可很快,那片衣角也消失了。
她的手空落落的停在半空。
看着顾情呆怔失神的模样,萧业却没有再上前安慰,他只是吩咐景兰,“送她回去。”
说完。
他就头也不回往前走。
萧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萧业离开的身影,她心下一紧,握着帘子喊人,“业儿,你的脸上还顶着伤,你要去哪?你给我停下!”
可萧业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他大步往前,很快就离开了萧母的院子。
萧母猜到他要去找谁,又想到兰因的态度,她恼恨地咬了下银牙后冲景兰吩咐,“快去准备马车!”等景兰匆匆应是离开,她也来不及收拾什么往外走去。
等坐上马车已是两刻钟之后的事。
萧母正要吩咐人去甜水巷,车帘就被人从外头握住了,顾情气喘吁吁站在外面,她的小脸因为跑了一路而有些泛红,却还是抵不过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她平日鲜少与萧母相处,此时四目相对,看着那里面的厌恶,顾情心中害怕,不自觉瑟缩了下身子,可握着布帘的手却依旧不肯松开,她咬着红唇看着萧母用一种极度卑微的语气和她小声说道:“请您带我一起去好吗?”
景兰知道萧母今日心中不痛快,哪敢让一向不被她喜欢的顾情跟着?
“方夫人……”
她正想劝说人下去,身后却传来一道疲惫沙哑的女声,“算了,让她跟着。”
景兰愣了愣,倒也没说什么,她让开身子请顾情上来,还帮忙搀扶了一把。
“谢谢……”顾情松了口气扶着景兰的胳膊上了马车,刚坐好,就瞧见两道阴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知道是谁在看她,顾情也不敢抬头,双手紧握着自己的衣摆低着头贴着车璧,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看着这副画面,萧母冷嗤一声,头却更疼了。
就是因为这种女人……
“你知道业儿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她冷着嗓音问顾情。
顾情依旧紧握着自己的衣摆不敢抬头,半晌才怯声道:“……是姐姐。”
“姐姐?”
萧母听着这个称呼,嗤声更重,一时也不知该怪谁,只能看着顾情冷嘲热讽,“你们姐妹可真有本事。”却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闭目养神了。
*
兰因不知道萧家发生的那些事,更不知道萧业又过来找她了。
天色渐黑,她先前休息了一阵,又因为中午吃多了,夜里吃不下便没让人给她准备晚膳。这个时间,家中下人都在用膳,兰因坐在书房看书,可她心里不净自是看不下去,脑中想着傍晚那会萧业说的那些话。
虽说齐豫白不在意,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他。
莫名其妙让他惹了一身骚,也亏得是在家门口,左邻右舍也都好说话,不会往外乱传什么。要是在别的地方,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兰因想到这,头就疼得厉害,她一时也有些犹豫日后要不要和齐豫白保持些距离,不管是为了齐豫白日后娶妻亦或是追求心爱之人,她和他走得太近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她到底才和离不久,被旁人瞧见,难免牵扯到他。
可该怎么和他保持距离?齐祖母那边是早就应下的,总不能说不去就不去,而且她也是真的喜欢齐祖母,她和外祖母一样毫无保留地对她好,她实在舍不得让她老人家难过。
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兰因搁下手里的书长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她推开门往外走,夜幕已经拉开,深蓝逼近墨色的夜空里,半轮弯月挂在头顶,星河今日倒不多,兰因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府宅各处几步一盏灯笼,兰因漫无目的走着,本是想走一会散散心也好让繁乱的脑子变得清醒点,哪想到这一走竟是走到了厨房门口。
下人们已经吃完饭各自回自己的岗位守着了,这会在厨房的也就几个婆子做着洒扫清洗的活。陡然瞧见兰因过来,她们还以为她饿了,问过好后,管事郑妈妈笑着问兰因,“主子是饿了吗?”
兰因摇头。
她本就是四处走走,也不饿,正要离开,想起一事,倒是问了句,“今日给齐府准备的是什么宵夜?”
郑妈妈笑着答,“下午的时候包了点馄饨,老奴们打算回头给齐大人准备一碗鸡丝馄饨,配着酸黄瓜开胃,再做一道雪花糕,您看如何?”
兰因点点头。
沉默一会,又说,“雪花糕,我来做吧。”
她这会也不知道做什么,倒不如做些吃的,看看能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大约也瞧出她状态不对,也不敢反驳,只好点头,她们给兰因准备好相应的材料又给兰因找来一根臂绳方便她做事。
兰因从前没做过雪花糕,不过她学东西一向快,纵使是听人指点出来的,竟也做得一点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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