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到喉咙口的话立刻吞了回去,竹生苦着脸抱着天青的胳膊求饶,“哥,你别跟主子说,我可不想被人管。”
前后都有人说话,可都压着声音,兰因也未听清,何况她这会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听他们说什么,她的脸贴着齐豫白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滚烫的心跳声,纵容自己一会后方才不舍开口,“你该走了。”
“嗯。”齐豫白虽然应了却依旧没有松开,他从未有这样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如一个未经世事的青年和兰因低语,“真想把你一起带走。”
兰因忍不住逗他,“我倒是想去,但你肯带我去吗?”
自然是不能的。
且不说他们如今还未正式成婚,便说这次的事危险重重,他怎么可能舍得带她犯险?齐豫白低眸看她,四目相对,他薄唇微抿,终究还是收回手。
“我走了。”
兰因面上那一点因为揶揄人而产生的那点笑在这句话后也跟着消失不见,她沉默点头,跟着齐豫白往马车走,见他上了马车,正想再嘱咐几句,却再次被人握住手腕,温热的薄唇烙在头顶,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一触即分,似乎是怕多留恋一会就舍不得分开了。
“进去吧。”
齐豫白看着她说。
兰因本想看着他离开,但见他眼中神情,便也答应了。她喊了一声时雨,转身回府,几乎是才踏进家门,就听到身后马蹄声离开,她转身回望,看着马车从她的视野中渐行渐远。
……
齐豫白是等马车启程方才打开眼前的包袱,他小心翻看,几身中衣两件外衣,还有一双鞋子几双袜子,用的都是上好的贴身料子,他一件件轻轻抚过,不敢弄乱。
忽然,手指碰到一处地方。
他从中找出,发现一只荷包在几件中衣里面,想到前阵子兰因问他喜欢什么花纹,原来是为他做了荷包。
齐豫白清隽的脸上抹开一抹笑容,他把荷包握在手上,正想系到腰间,可手指微触,却察觉到里面有东西,他把系绳解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等瞧清,他浓密的长睫突然微微一颤。
这个点巷子里行人车马并不多。
半卷的竹帘外吹来夏日清晨的风,齐豫白想起少时初读相思,那时他不知红豆为何会有相思意,如今看着手心这小小一粒红豆,他轻轻合拢掌心,凝望身后,半晌才舍得收回目光。
*
齐豫白的离开并未让兰因的情绪低落太久。
事情太多,她没时间去低落,他走后三天便迎来了停云和景兰两人的亲事,她们是同一天出嫁,天青半年前已经买了自己的宅子,不过他们夫妻还是打算日后住在府中,齐府家大人少,他们俩又是齐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便特地辟了一个院子给他们夫妻住。
至于停云。
兰因原本是打算让她日后接管铺子,可她不肯,只想待在她身边。
大理寺事情也多,夫妻俩也只有晚上才碰到,她便打算日后夜里去宋岩那边,白日仍待在顾府,兰因见她态度坚决也就答应了。
她们出嫁这天,自然是十分热闹,不仅萧思妤,就连许氏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兰因和两位老人更是给两人添了不少嫁妆。
酒席是在顾宅办的,请的是兰因酒楼的几位大厨,虽然只是丫鬟出嫁,但也是办了好几桌酒席,兰因陪着两位老人一道用了喜宴,而后亲自送两人出府。
她没法送停云去宋岩那边,便让时雨等人陪着她过去。
直到戌时。
几个丫鬟才回来。
彼时兰因在书房看书,膝上躺着正在假寐的元宝,听到门开,它立刻警觉地竖起耳朵,扬长脖子一看,瞧见是熟悉的身影方才又把身子缩了回去。
“回来了?”兰因抬头看了眼,便继续翻看手里的书籍。
时雨轻轻应了一声,替兰因换了茶水,又和她说起,“宋岩虽然初来乍到,但今日我看大理寺来了不少人,与他相处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不知是不是齐大人早先时候有吩咐。”
陡然听到他的名字,兰因不禁有些恍神,她看着窗外的月色,听着时雨在一旁絮叨今晚的事,思绪忍不住发散想着。
也不知他到哪了。
时雨原本絮絮叨叨说着话,可说了半天也没听到主子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去,瞧见主子面上的表情也知她在想什么了,她没再多言,而是静静守在一旁。
……
兰因是几日后才接到齐豫白的信,信上说,他已到济宁。
齐豫白这次暗地里虽然是为了解决夏本初,明面上拿得却是钦差大臣的差事,他得一路从北下南,查各个州府的账,这既是为了之后好直接接触夏本初,也是为了查看各州知府是否有贪污的行为,若有,也正好一并解决了。
这事利害牵扯之大,兰因自然担心。
虽然知道他身负皇命,无人敢轻易对他动手,却还是忍不住写信叮咛他万事小心。
写给齐豫白的信,她是交到天青手中。
她知道天青他们有专门的联络方式,比从驿站送信方便多了。
就这样。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便到了七月十八,而这一日,正是顾情和萧业成亲的日子。
第86章 顾情的大婚 屋里屋外贴满了喜字,可没……
七月十八这一天, 位于七宝巷的顾府几乎是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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