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贞娘轻轻嗅了嗅,什么香味都没有,她低声辩解:“我没有用香粉。”说到一半,姜贞娘想起面前的人谁,她闭上了嘴。
只是心里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在伯府的日子还不如被休回家去,她宁愿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想再留在伯府了。但姜贞娘知道这个想法只是她的奢望,她八年一无所成,早都犯了“七出”,要是秦寿楠能够把她扫地出门,恐怕早都扔个她休书让她滚了。
秦寿楠的目光扫过姜贞娘不堪一握的纤腰,八年了姜贞娘从一个青涩的扁毛丫头长成了一个纤侬合度的成熟女人了,也更让他看不顺眼了。
一想到这个女人占着他的正妻之位,他就觉得是奇耻大辱,如果不是为了在大夫人面前交差,他根本不想到姜贞娘房里来。
秦寿楠端起茶,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打算坐半个时辰就回他的院子,也算是交差了,要是大夫人问起,就说姜贞娘太笨手笨脚了。
孩子的事情他还得好好想想,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不过既然大夫人已经松口了,他总会想到办法。
秦寿楠一边喝茶一边数着时间,只能没一会儿他就感觉有些不对,一股热气从他四肢百骸窜了上来,又都化为欲念像下涌去。他是常年混迹与欢场的老手了,马上反应过来,他是被人下了助兴的药了。
“姜贞娘,你这个淫、妇。”秦寿楠想都没想,直接一巴掌给姜贞娘扇了过去。
姜贞娘也觉得房间里莫名有些热,她的脸颊发着烫,眼眸像是含着水,心里有股奇怪的火在燃烧,左突右进寻找出口,她捏着帕子遮住自己的脸,不想在秦寿楠面前失态。
没想她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秦寿楠的咒骂劈头盖脸的向她砸来。
淫、妇,姜贞娘从未想过一个淫字会落在她的身上,没等她反驳,脸颊上的疼痛袭来,秦寿楠没有收力,姜贞娘跌坐在冰凉的地上。
姜贞娘捂着脸,有发丝凌乱的散在她的脸侧,她乌黑的眼眸第一次带着锐利的神色,直直的看向秦寿楠:“二少爷,妾身愚钝,但无论如何是和淫沾不上关系,还请你说个明白。”
她一直遵从三从四德,纵使被守了八年活寡也没有对秦寿楠有半点不敬,母亲告诉她出嫁从夫,不论夫婿如何,女子一定要守好忠贞贤良的本分,秦寿楠的一声“淫、妇”甚至比他刚才那巴掌更抽得姜贞娘疼。
好似有什么一直坚持的东西破碎了。
秦寿楠猜出应该是茶的问题,他把装满茶水的茶杯扔在姜贞娘脚边,心中的□□变成怒火:“你还有脸问?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吗?竟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秦寿楠掐住姜贞娘的下巴,他轻蔑的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碰你吗?呵,你长得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我就是被下药了也下不了口,太倒人胃口了!”
下药?姜贞娘也终于明白过来她身上那股陌生的情潮是什么了。
她张了张口刚想要解释,秦寿楠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子很热,心却像是被浸在冰窟里,姜贞娘双手抱着肩膀,她蜷缩着身子打了一个寒战。
春兰见秦寿楠要对着姜贞娘动手,她抱住秦寿楠的腿为姜贞娘求饶。
秦寿楠一脚踢开春兰,被春兰一打岔,药效上涌,他也没心思找姜贞娘算账了,他扬声把门外的小厮唤了进来。
一名清秀的僮仆刚走进来,秦寿楠大步走上前把僮仆搂在了怀里,手开始拔僮仆的衣服。
如同一滩死水的姜贞娘,睁圆了眼睛,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的夫君当着她的面搂着人亲热,而且那个人竟然还是个男人!
姜贞娘从没有觉得这么荒谬过,因为秦寿楠一直不碰她,她受尽了大夫人的磋磨,最开始她以为是她貌丑无颜不得秦寿楠喜欢,又过了两年,她觉察出秦寿楠的异样,秦寿楠不碰她也没碰过其他女子,她私下里对母亲倾诉,从母亲隐晦的话中,她以为秦寿楠身体有问题不举。
母亲让她要恭顺,不能在夫君面前展露异样,要一如既往的尊重夫君守好本分。
她隐隐明白过来忠勤伯府对她家下聘的原因了。
贤良隐忍了八年,没想到八抬大轿把娶回去的夫君,她穿着凤冠霞帔嫁的良人,他不是不举,他是只喜欢男人。
姜贞娘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一个的徒增人笑柄的笑话,她神情委顿的坐在地上,素色的裙摆散开,像一朵开败了的花。
她眼中最后一点光芒散去,像是一盏快要油尽灯枯的灯。
春兰要被眼前的场景吓懵了,她泣不成声守在姜贞娘的身边,姜贞娘脸白不像话好似已经魂归九天,春兰有些被吓到了:“二少奶奶,你怎么了?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呀。”
姜贞娘茫然的看了春兰一眼,她的目光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焦点:“春兰,我应该活不长了。”
说完姜贞娘直接晕了过去,跪祠堂、抄女诫、侍疾、被下药,短短一天姜贞娘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了,软软得倒在了地上。
她是死了吗?
姜贞娘站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河边上,周围的场景看起来非常陌生,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死了其实也不错,在忠勤伯府的日子她没有一日过得开心,对比死亡她竟然没有一丝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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