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昨晚周氏是真被气狠了吧,手上根本没有留力。
秦雪昭的脸一定很疼吧。
真是可怜。
也真是大快人心。
第十八章 一丘之貉
姜贞娘还没说话,周氏沉着声音说道:“昭姐儿!你忘了昨日我教过你的话了吗?”
秦雪昭第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还被周氏扇了一巴掌,纵使心中不满,还是收敛了情态,不甘不愿的对着姜贞娘行了一礼,口中唤道:“见过叔母。”
姜贞娘纳罕,没想到一贯骄傲张扬的秦雪昭也会学着低头。
不过秦雪昭草草和姜贞娘招呼后,又问出了之前那个话题,她急切的问:“有没有人来找你打探昨晚的情况?”
她昨晚无意间听到有丫鬟说好像看到陛下身边的得力太监,就被引着去了西北角凉亭附近掉下了坑底。现在回头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就是中计了。
想到昨晚的狼狈遭遇,秦雪昭咬牙切齿的想,等她抓到是哪个人在作怪,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姜贞娘没想到秦雪昭竟然能毫不愧疚的问她这个问题,她惯常的温柔从眼眸里消失,只冷着脸看向秦雪昭:“昭姐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问问,怎么不到一天的时间,说我掉进坑中的消息就传遍了?”
秦雪昭想说她是忠勤伯府的嫡女,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她的颜面当然比姜贞娘重要,身为秦家的媳妇,替她担了这个名头又不怎么样。昨夜被困在坑底受罪的人,不还是她秦雪昭吗?对她又没什么损失。
不过话到嘴边,秦雪昭昨晚被周氏交了一晚上,知晓她被人陷害,就与她目中无人的性格糟了人嫉妒,要真想让陛下喜欢上她,她就只能收敛自己的情绪,装得都要装出大度贤良的模样。
秦雪昭看了周氏一眼,撇了撇嘴,对着姜贞娘解释道:“叔母,昨晚的事情是我被人害了。我放出这个消息也是想要迷惑对方,查出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叔母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姜贞娘扯了扯嘴角,还没说话,周氏的手就拍在了她的手背上:“二弟妹,昭姐儿没提前和你说一声,确实有些欠妥。不过她年纪还尚小,你就多担待些。”
秦雪昭在一旁嘟哝:“提前说了,就诱不出后面的人了。”
“行了,”周氏嗔怪的看了秦雪昭一眼,态度分明是纵容,然后她说道,“二弟妹,一笔一划写不出一个秦字,总归昭姐儿也是想找出对秦家心怀不满的人家,你就不要怪她了,也不要让大夫人知道担心。”
昨晚除了姜贞娘外,所有的知情人都是周氏的人,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警告姜贞娘不要告状。
好的坏的,都被周氏母女一唱一和说完了,姜贞娘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在人前显露出委屈,她把今早找她闹事的女子说了出来,就找借口回了住处。
要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和周氏她们撕破脸。
“娘,你看姜氏的神情,她分明就是对我心怀不满。”姜贞娘走后,秦雪昭迫不及待的在周氏说姜贞娘的坏话。
周氏瞪她一眼:“什么姜氏,那是你叔母,你还没有吃够教训吗?”见秦雪昭不说话后,周氏才循循善诱道,“你自己想想你做得事情放在谁身上,谁不会生气?娘教你一句话,咬人的狗不叫,姜氏生气才正常。你要做得不是担心狗吠人,而是想怎么才能拥有让狗不敢反抗的权势。”
她当然知道姜贞娘会不满,但姜贞娘不满又如何,她无权无势什么都做不了。
秦雪昭听得半懂不懂,不过到底吃了一次亏,她乖巧的坐在周氏身边,认真记下周氏说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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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存着气,姜贞娘回到住处后,简单用了些晚膳后,借口说想睡了,早早把丫鬟打发了。她换了衣物,一个人穿着寝衣躺在床上,看着绣着繁复花纹的承尘出神。
愤怒过后,姜贞娘渐渐冷静下来,她发现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她的弱小。光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她要是不能想出办法来,她的处境还是只能和之前一样。
想着想着,姜贞娘就想到了荣王,大抵就和她之前求神拜佛时的心态差不多,遇到难解的事情过不去的难关,软弱无依的她就会求助于神明,只是端坐在莲台中的慈悲佛像从来不会开口为她指明方向,所以现在她脑海中出现的人物是荣王。
如果是荣王他会怎么做呢?
姜贞娘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不行,见过荣王本人后,她根本不能把这种妇道人家间发生的事情想象在光风霁月的荣王身上。
他这样的出身品貌注定是长在云端,这些糟心的事情和他这样高高在上人完全联系不起来。
姜贞娘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窗棂外的天光从微亮变成耀眼明亮,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时辰不早了,姜贞娘只能从床上起来。
她刚换好衣服,就听见窗外房檐下,四红三碧正说着闲话。
“三碧,你听说了吗?长公主听说咱们大小姐身体不适,还专门赐了药下来。”
“哇,长公主对大小姐真是疼爱,这么点小事都这么上心。”
“说不定不是长公主上心,而是上面那位的意思,听说大小姐收到了两份长公主名义的药材,说不定忠勤伯府又要出一位娘娘了。”
一大早上,姜贞娘就听到了这个坏消息,她抿着颜色浅淡的唇,有些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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