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让他不意乱?
白幼梨眼看着江肆给自己擦拭完了眼泪,随后又从自己手里拿过方才从他脸上摘下来的面具,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师兄?”白幼梨偏头,声音里带着疑惑。
江肆摸了摸她的后脑,道:“此处危险,你还是先戴着吧。”
和师兄重逢的喜悦充满了她的脑袋,竟让她暂时忘却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说起面具,白幼梨往方才走来的路上看去,只见自己之前那一张面具掉落在地面上,早已被走来走去的人踩坏了。
江肆注意到他的目光,沉声道:“无妨,等下再去买一张。”
三年时间并未在江肆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白幼梨看着江肆的面庞,还是忍不住鼻酸,可是更多的还是高兴。
江肆握着她的手腕,把她从桥墩上带了下来。
白幼梨的双脚甫一落地,便察觉到江肆准备把手掌收回去了。鬼使神差的,她伸手追上了江肆指尖,抓住。
肉眼可见,江肆的手臂僵硬了一下。
察觉到这一点,白幼梨心脏也跟着颤了颤,到底是自己欢喜过头,胆子也变大了。于是她准备装作不经意地收回手,可在下一瞬,她的手指反被握住了。
她抬眼去看江肆,对方却没看她,只听见他道:“人来人往,别走散了。”
白幼梨先是怔愣一瞬,随即笑开了,欢声道:“好!”
二人沿着江肆的来路走去,一路上双手交握。白幼梨用了些力气,似乎一点都不想松开,江肆将她的手包裹住,掌心温暖。
他们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起三年前的事情。
“师兄为何在这里?”白幼梨小声地问道。
“槐城内死气冲天,宗门早前便察觉了,便让我们前来探查,”他停顿了一会儿,“我和其他人分开行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入口,便进到了这座死城。”
末了,他又问:“你呢?”
白幼梨皱了皱好看的鼻头,思索片刻,道:“我也差不多,我和齐师兄离开花幽谷,在回苍山的路上途径槐城。”
“师兄可曾到真正的槐城内部去看过了?”
江肆捕捉到她话语中那个陌生的称呼,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也没有细问,只道:“未曾。”
“槐城内部因为多次死人,城主便下令紧闭城门不接外客,街道上就算是白天也没有多少行人,晚上更是,一点人气也没有。”
“我和齐师兄先前去拜访了死者的家,可什么都没发现。最后,我们在城中心发现了一棵巨大的槐树,那槐树是用来吸食死气的媒介,想来背后定然是有人操控。”
“就在今晚上,槐城内又死了人。我们沿着死气追踪,最后发现了那棵槐树,便将其毁掉了。之后我们便遇见了两个死侍,分开追踪时我便落进了这里,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出路。”
白幼梨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给了江肆听。
江肆认真听完之后,沉声问道:“死侍?”
“是的,”白幼梨点点头,“虽说那死侍并无战斗能力,可速度极快,想来在背后操纵它们的定然不是简单人物,可能是鬼修。”
说到最后两个字,白幼梨还特意朝江肆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被别人听到了一般。
江肆似乎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他也学着她的模样低下头,轻声道:“这里所有的死人,都有可能被做成死侍。”
“什么?”白幼梨不可置信,她再次抬眼打量周围来来往往数不胜数的行人,心中大骇,声音里也染上惊讶,“那如果这些人都变成死侍,那还得了?”
江肆失笑,声音轻松地迎合她:“确实不得了。”
“师兄在笑什么?”白幼梨看着江肆浅笑的嘴角,不明所以地偏头问道。
江肆没有问答,只是垂头去看她。小姑娘面上戴着一张白狐狸面具,只能看见两只圆圆润润的眼睛,无辜又惹人怜爱。
见江肆不回答,白幼梨嘟起嘴,正准备追问,却见江肆抬手揽住了她的后肩处,把她往自己的怀抱里拉。
过了好一会儿,江肆才放开她。
白幼梨面颊泛红,回身看去,只见一个行人刚从她身边直直地走过。要不是江肆方才拉了她一下,肯定会被撞上。
这里的人满身死气,还是不要沾染上了好。
“走吧。”江肆扶正她的身子,轻声道。
“哦,来了。”白幼梨连忙提步追上,方才的事情也被抛之脑后。
之后,白幼梨去给江肆买了一张面具,她选中的是一张苍鹰外形的。付了钱之后,她抬手给江肆戴上了。
“好看。”白幼梨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说的是面具还是江肆。
买完了面具,二人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白幼梨一边还在跟江肆说槐城中的细节:“我们去见了槐城的城主,他告诉我们槐城内根本没办法向外传信。如果是城民去送信,那就会死在走出城门之前,送信的鸟也是一样。”
“之后,城主给了我们一块玉牌。”
“还有就是,槐城内虽然种满了槐树,可除了我之前说的那一棵,其他的全都枯萎落叶了,一点树叶也不剩。”
听到这里,江肆便道:“槐城,槐树死完了,那不就成了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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